“谦彦,上楼去,我和你哥有些事要谈谈。”谦彦看看我,又看看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谷元恒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他对谦彦大喝一声:“上去!”
谦彦吓得整个人跳起来,飞快地冲上二楼,我听见关门的声音。谷元恒站起来,在我身边来回踱步,脸色阴沉。良久,他似乎缓定了情绪,才慢慢说:“你知道你在学校闯了多大的祸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所以我也没有回答。“你竟然打伤了政议员的儿子,害得人家要住医院。医生说你把他打出了脑震荡!我出钱是供你上课,不是让你在学校内惹事生非的!你知不知道他父亲一句话就能让我的公司关门大吉。我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人脉才让他父亲接受我的道歉。
你这个人,倒底有什么用!学习成绩不好,什么都不会,你拳头够硬吗?!硬到要毁掉这个家!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你们两兄弟都要在街上喝西北风!”
怎么,你现在成哑吧了?说话啊,教训我啊!你现在怎么就没话可说了?是理亏?你还知道“理亏”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反正这个世界不是有钱才有真理吗?“不是,是刘庆凯自己挑起,哥没有错!”谦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他哭着冲下来,抱住我说:“不是哥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骂我哥!”
谷元恒脸色铁青,一把拉开谦彦。“你别来搅和。这里没有你的事,上去!”“不要,你在欺负我哥,你是坏蛋!”
“上去!”“不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谦彦哭起来就像六岁的小孩子,根本无法和他讲道理,越说他就哭得越厉害,紧紧抱着我,妄顾谷元恒的怒火。“谦彦!”
“谦彦。”谷元恒的爆喝和我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谦彦看着我,总算忍住眼泪没有继续嚎啕大哭。我拉着谦彦的手说:“别哭了,不是说好了男孩子不能哭吗?上去把功课做好,哥没事的,别担心。”
“真的?”“真的。”谦彦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和谷元恒,揉着红肿的眼睛,慢慢走上楼。谷元恒揉着脑门,闭上眼睛,许久才说:“我认为你继续留在谦彦身边对他影响不良,你准备一下行李,下个星期你就去六十一中。”
六十一中是寄宿学校,谈不上好坏,甚至在全市初高中里根本不排名。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寄养院般的学校,无法照顾的孩子都被送到那里,当然都是些有钱没人爱的孩子。
谷元恒还真是费尽心机要把我从谦彦身边割除。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谦彦从楼梯上探出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他一直在偷听。
“哥,怎么办,我不要和哥分开。”谦彦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我们虽然是差了一年出生,却比双生子更亲密,更接近对方。
“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谦彦缩在我怀里,就像以前无数个雷声震天的暴雨夜晚,当他害怕地无法入睡时,他总会缩进我的怀里寻求安全。
如果母亲在的话,今天的事情只是一笑了知,甚至还会讥笑说:活该,才脑震荡,便宜那小子了。但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想保护谦彦,可我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连和谦彦继续住在一起的办法都没有。
谦彦,你该怎么办?没有我的话,谁来保护你?“哥,我害了你。我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为你惹麻烦。哥,你会怪我么?”“不会,你是我的弟弟,哥有责任保护你。”“还记得以前上小学时的事情吗?”
我轻声问,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即使谦彦不记得,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有个住在街后的孩子,总是喜欢找我们麻烦,骂我们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那年我才七岁,那个孩子九岁,无论是身材和力气都比我们大,经常欺负我们,抢我们的午饭钱,还找其它的孩子堵我们。“那天你穿了妈妈买的新夹克和我一去上学。”我说到这里,谦彦似乎想起来了。
“我记得,他抢我的外套!把我推倒在地上划破了手,哥就和他打起来,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到医院缝了八针!”
自从之后附近的孩子都不敢再欺负我们。暴力也有暴力的好处,想欺负我们的人太多,之后我的学校生涯也是这样过来的。
“缝了八针,你居然还记得。”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继续说:“然后我被教导处罚停学两个星期,你暂时被其它老师收养。”那时母亲正好在“上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里的工人也不知该如何联络母亲。
结果等母亲发现时是在三个多星期后。“他们也把我们分开了。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把我们分开,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会到六十一中读书,你也乖乖地念书。等我们毕业后,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十八岁就是成年了,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应该能忍过来。谦彦紧紧捉住我的手说:“哥,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
“周末我会回来看你,还有暑假和寒假,他们总不可能让我在学校渡过暑假和寒假吧。”谦彦很认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