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的那年,我知道他爱着我。到今天他亦愿意为那份爱而为我做许多,但只绝不会做一件事。他不会再对我说那个字。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我把菲尼克斯单独和那男人留在了房中。
等我进了屋时,凯连坐的姿势也都还没有改变。而菲尼克斯则似乎是已经入睡。李给他的镇静剂,必然是相当强力的。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过去请凯和我一起把菲尼克斯扶起。
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在这间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里继续待下去。在过去的那一段,凯的周围已经多了两三个空的酒瓶。他听我开口而抬头,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接着就转为一种微妙的表情。
我并不在乎他怎么想,只要他能帮我把菲尼克斯给扶下去。车就停在楼下,门把上夹着违章停车的罚款通知单。
我没费心去看,扯下来直接扔到地上。先打开车后门,扶着菲尼克斯进去。他从昏睡中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倒在后座上。我扯过前座上搁着的不知谁的外衣给他盖上。
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拉上车门。车开动之后,我瞥了眼后视镜,见到或明或灭的红色光晕,我知道那是凯正在抽烟。
梅已经睡了,但无论睡得多熟的人,只要你不挂电话地一直拨,都终究还是会被吵醒。我让她下来,她满不情愿,直到我动用终极法宝。
“菲尼克斯和我一起。”二十九秒钟后,梅出现在车门外,唇上甚至还化好了彩。不愧是我们里斯家的女人。光线很暗,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菲尼克斯的模样,只跟着我一起把他拽出车门,再拽上电梯。
电梯向上平稳运行时,我累得有些喘。果然是不行了,只这种程度的奔波,就会觉得累。反观梅,最初在灯光下见到菲尼克斯时,吃了一惊,却又立即地接受了现实。
还以为让她看到被打成猪头的脸会让她的梦想破灭,现在看来她梦想的壳倒是坚厚得很。我让菲尼克斯睡在大床上,自己和梅去把沙发拉开睡那里。也许是许久没有睡在沙发床上的原因,我睡得很不安稳。
半夜里几次醒来,每次就都去厨房拿冰枕,回来放在菲尼克斯的脸上。他一直没有醒来。第二天清早,我从那个熟悉的噩梦中惊醒,到浴室里很快地冲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化妆。衣服放在菲尼克斯现在睡的屋里,我推门进去,发现他已经醒来。
在晨光中看起来,他的状况甚至比昨晚还要惨不忍睹,我不知道化装师要怎样才能让观众看不出他脸上的那些伤。
“安…”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我走过去。那一瞬间的想法让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想对他说不要勉强。然而晚上三万两千观众会聚集在会场,更有现场广播将实况同时在电视台和电台同时播出。
“我没有关系。”菲尼克斯慢慢说,也许是嘴里的伤口原因,他的发音稍微有些奇怪。我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抬起头。还肿着的那只眼睛完全就睁不开。“请不要怪凯。”他说。我看他,摇摇头。“我无所谓。”我当然不会去怪那男人,不过如果他落到水里而旁边只有我一人,我也不去救他。
菲尼克斯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想露出笑容,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转成痛苦的表情。我觉得他那时的表情,好象一个孩子。然后才记起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十七岁的孩子。***
我带着菲尼克斯和梅去会场。事先想到给菲尼克斯一幅墨镜。但就算这样,当我们走进后台的休息室,大厅里的人还都是在注意我们。
卡莱尔很快的走过,摘下菲尼克斯的眼镜看了一下,然后开始说一些连我都没听过的骂人话。我没费心去听他说什么,先去找菲的化装师。他只看了一眼,大皱眉头。
“只有带墨镜了,脸上的伤还可以用粉底或者其他东西掩盖,眼睛是没办法了。”我让梅一直陪在菲尼克斯身边,然后把斯卡拉拉到一边。
“吸多少会上瘾?”斯卡拉的表情有点惊讶,但还是耸耸肩。“每个人不同,体质,还有身处环境也有关。”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自从他的那个有自杀倾向的记者决定留下,他就再也没有露出现那种仿佛全看不见世界,只注视自己体内的模样。
我无言地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带我到他的化妆室。我想离开时,他叫住我。“菲尼克斯…你知道原因吧?”我摇头。昨晚先只忙着菲尼克斯的伤口,然后则担心他今天是否还能上场。
斯卡拉回身在屋里找,过一会翻出一张报纸。我接过,看到那上边的中心照片是菲尼克斯。瞥了眼报头,发现那是昨晚我买了塞在包里,后来就再没想起的报纸。我开始读那新闻。内容涉及到菲尼克斯三年来的经纪人,凯·罗伊,那个据说与前女星传出菲闻的男人。<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