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在最后一搏的赌徒心态下说了,曲风劲虽是留恋不舍,却再无逗留的道理,于是起身告辞。朱小肥将曲风劲送出去,正要关门回屋,却忽听他低喝一声:“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出来!”
他霎时一惊,当是玄天门之人又来了,下意识探头一看,却见荣越慢条斯理从廊下暗处走了出来,当下纳闷不已,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既然来了又为什么不进屋?
荣越毫无做贼偷窥被人当场抓包的慌乱,反而一副好心情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曲大公子别紧张,我只是夜里睡不着,随便出来逛逛罢了。”
朱小肥可不管他说话是真是假,只是见到他便心中欢喜,眼里满满的都是他一人。荣越自然而然地伸手揉揉小胖子的脑袋,笑眯眯道:“乖。”只可惜还有碍眼的曲大公子在场,否则定要把人抱住了好好亲亲以示奖励才行。
曲风劲脸色异常难看,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很明显,此人方才在窗外蹲守多时,自己向朱小肥表白而不幸遭拒的过程必定被此人尽数听了去,因此才满脸幸灾乐祸趾高气昂的恶劣笑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曲风劲沉声道:“荣越,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荣越挑挑眉“好啊,正有此意。”
朱小肥对二人的对话听不出所以然来,只是突然觉得场中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空中似有无形劲气在波动冲撞,令他骤然感觉难以呼吸的窒闷,再看那两人神情转眼间变得肃杀冷冽,心中不由一紧,艰难地开口道:“你,你们要做,做什么?”
察觉到朱小肥的不安惶恐,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卸了内力,空气恢复如常平和。荣越柔声道:“小肥,别担心,我和曲大公子不做什么,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朱小肥将信将疑“是么?”刚才看那两人的模样,分明比昨日在曲家大门外时还要不对板。荣越脸不红心不跳“是啊,不信你问曲大公子。”曲风劲也放松了脸色,缓缓道“不错。”
朱小肥放下心来,饶有兴致道:“你们要聊什么?我也想听听。”荣越笑道:“聊各自武功的长处与弊端,你确定要听?”
朱小肥一听便没了兴趣“这个啊,那就算了。”荣越又摸摸他的头,哄道:“乖,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睡吧。”朱小肥便乖乖地点头“那好吧,你们聊完了也早些睡。”
旋即回了房。门一关,曲风劲冷冷地瞥过来一眼,一言不发,当先朝园中掠去。荣越自然紧随其上。这一晚荣越与曲风劲聊了些什么无人可知,只是朱小肥第二天起床后照例去找荣越,只是半路上被一名曲家的管事告知大公子昨晚与荣越聊得十分投机,以致很晚才睡,眼下两个人都在补觉。
朱小肥自然不会去打扰荣越的睡眠,于是在那名管事的引领下去逛曲家的园子了。直到傍晚,他才得以见到消失了一整天的两个人。那两人也不知是没睡好还是睡过头了,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曲风劲脸色有些苍白,而荣越却是额角擦破了一块皮。
朱小肥见到荣越受了伤自然心疼,当即便向曲风劲索要药物给他治伤,却被荣越不以为然地拦住了“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不用上药了。”
与他受的内伤相比,头上破点皮真是不值一提。当然了,曲大公子的情形也不比他好,两人激斗一晚,大战三百回合,竟没分出个胜负来。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一架也打得着实痛快,荣越不免对曲大公子的恶劣印象也有了一星半点的改观,若非此人觊觎小胖子妄图撬他墙角,倒是可以考虑与他交个朋友。
朱小肥依了他,只是仍然不放心道:“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你和风劲不会打架了吧?”荣越信口胡诌:“哪能呢,我昨晚和曲大公子聊得不知道有多开心,真是相逢恨晚,只差没有拜把子了。
后来回房时困得睁不开眼,一个不留神就撞到树上了。”朱小肥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而曲风劲虽然气色差了点,对荣越的态度比以往却是略有改善。
虽说不上友好,却也不会再以身份压人,于是就信了荣越这番鬼话,更为他能与曲风劲和解而感到欣慰不已,毕竟两个人对他都很好,若是关系紧张反目成仇,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心里也很不好受。
其后数日荣越夜里回房调息养伤,白天就陪着朱小肥在曲家四处走动,着实安分了几天。曲风劲则忙着与喻家联手搜寻妹妹下落,从早到晚都难得见到人。等过了几天荣越内伤痊愈后,心里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与朱小肥可说正处于你侬我侬的情热之期,然而自从出了山谷来到曲家后却没了亲热的机会。
白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最多也就和朱小肥摸摸头拉拉手,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一来朱小肥脸皮薄不会配合,二来他也没有在人前展示亲热的癖好。
对此朱小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要能和荣越在一起,每天平平安安地见到他就开心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