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荣越苏醒了食量必会大增,朱小肥这次比昨天多花了些时间多摘了一些果子。由于不方便拿,便把外衣脱下来打了个不小的包袱,然后扛在背上吭哧吭哧地跑回来。
隔着十多丈的距离,朱小肥便闻到一股混杂着烟火气息的异香,以他从不会判断失误的鼻子来鉴定,分明是烤鱼的香味!
霎时间,口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附近还住着人家?可他昨天来回看了几趟都没发现啊。或者,他挨了两天饿,没有吃过熟食,以致现在鼻子出现幻嗅(参考幻觉与幻听~)了?
很快,朱小肥便得到了答案,这附近的确没有人家,而他的嗅觉功能也很正常,他闻到的的确是烤鱼的香味,而烤鱼的不是别人,正是荣越!
此时荣越坐在河堤上,身前用枯枝生了一堆火,火上支着一副木头搭成的架子,架子上搭的两根树枝分别串了几条鱼,他便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来回翻烤那两条鱼。
朱小肥口水哗啦啦地走上前,傻乎乎地问:“这鱼是哪里来的?”荣越翘着唇角不答反问:“除了河里,你觉得还能从哪里来?”朱小肥仍是不敢置信“可是你伤还没好,怎么从河里捉上来的呢?还有这火,又是怎么生起来的?”
荣越一派轻松道:“捉鱼又不费什么力气,拿根树枝一叉就抓到了,我几岁时就会,再简单不过。生火也容易,在河岸边拣两块鹅卵石打出火星,用干树叶一引就行了。”
朱小肥几乎要对他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了,这个也简单,那个也容易,但他怎么一样都不会呢?
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情令荣越心情大爽,刚才用鹅卵石打火一不留神敲到手指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一副大爷样地在身边拍了拍“过来坐,再等片刻就烤好了。”
朱小肥立即像条听话的小狗一般淌着哈喇子坐到他身边,摇头摆尾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两条烤得滋啦作响逐渐变成焦黄色的鱼,先前辛苦摘来的果子也顾不上理会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鱼烤好了,荣越把较大的一条递给口水流了一地眼巴巴等着的朱小肥,不无遗憾道:“条件有限,没有作料,味道会很清淡,将就一下吧。”
朱小肥想说,在挨了两天饿只吃了一顿野果的悲惨境遇下能有热乎乎香喷喷的烤鱼吃,哪里是将就,分明是奢侈的享受啊!
但他现在哪里说得出一个字来,全副身心与满腔热情都倾注在手中这条烤鱼上了。这种不知名的鱼肉质肥美细嫩,入口即化,虽未加作料,却自有得天独厚的鲜甜滋味,美味得朱小肥恨不得连舌头一并嚼掉。
荣越成就感爆棚,笑眯眯道:“没人跟你抢,慢点吃,小心烫到。”朱小肥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唔嗯地含糊应了,速度却一点也没放慢。
狼吞虎咽地把一串鱼全部吃完后,肚子吹皮球一般涨得圆滚滚,连坐都坐不住,只能躺在地上捧着吃撑了的肚子直哎哟。
“叫你吃慢点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荣越既心疼又好笑,伸手帮他揉肚子。朱小肥不好意思地嗫嚅:“你烤的鱼太好吃了嘛,我忍不住。”荣越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把,言语间满是宠溺:“小馋猪。”
小馋猪红着脸哼唧两声作为回应,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怎么会掉到这个山谷里来的呢?还以为从悬崖上摔下来必死无疑呢,真是不可思议。”
那晚站到悬崖边时满心都是视死如归的慷慨壮烈,此际回想起来却是后怕不已,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有温暖的阳光晒,有芬芳的鲜花闻,有美味的烤鱼吃,死了可就享受不到啦。
朱小肥满心感慨,为自己还活着感到由衷地欢喜。荣越露出神秘之色,缓缓道:“其实,我那几天在山里找你时像只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转,无意中曾经到过那处悬崖。从崖上往下看,即使白天也是黑雾弥漫阴森恐怖,寻常人一看就会望而却步了。
但为了寻找玄天门的老巢解救你,我便一处也不放过,专门花了半天时间攀着崖壁下到崖底,发现那悬崖看着陡峭险峻,好似万丈深渊,但其实并不太高,约摸只有百十来丈,底下是条从山腹流出来的地下河,河水很深。
因此,后来跳崖时我知道我们会掉进河里,而不会落到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朱小肥瞠目结舌,原来这家伙跳崖前已经对跳崖后的结果心里有数了,亏他当时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两个人真的要去阴间做亡命鸳鸯了,在那里悲悲切切地接受生死考验呢,实在是太傻了!此人也实在太可恶了!
见他一脸愤慨的模样,荣越轻笑一声“别生气,我虽然知道崖底有河,但对是否能够逃生也并无完全把握,因此没有提前告诉你。
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有极大的冲击力,就算我水性好内力强,掉进河里不会淹没,也有可能会触到水中礁石而死。
就算不会在石头上撞死,也有可能会被河里的水怪咬死,或者冲到岸边后被陆地上的猛兽吃掉,所以说,我们能够侥幸活下来,的确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