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你还敢想得再美一点吗?你家的银子多得都能铺在地上当砖用了,居然还想贪我的银子!
荣越黑线,不得不解释:“都给你了我这几年不是白干了?这可是我以后要留着娶媳妇儿用的!给你是因为我要出远门了,这些银子带在身边不方便,所以让你帮我暂时保管一下。”
原来不是送给我的…朱小肥心情再次低落下来,没精打采道:“哦…”荣越有些于心不忍,托住他肥润的下巴令他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笨蛋,我的全部家当都托付给你了,你还怕我去了不回来不成?你看我有多么信任你,你可要替我好好保管啊!”朱小肥一听眼中又是一亮,仿佛接受了一项重大使命般重重点头:“恩!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
就这样,荣越煞废苦心花样迭出地把朱小肥哄住了,预想中小胖子哭闹不休满地打滚扯着自己衣角不放人的场景并未出现,让荣越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但同时又隐隐地有点失落。
这可能是最后一晚两人能够相拥而眠的时光了,荣越主动面对面地将朱小肥抱入怀里,小胖子红着眼睛把头埋进他胸膛里小声呜咽。
荣越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轻轻厮磨,手上一下一下不断摩挲他的后背,嘴里温情脉脉地恐吓:“朱小肥,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肉,否则,我回来可要打你屁股的。”
朱小肥说不出话来,只是噙着眼泪在他怀里点头。软玉温香抱满怀时,荣越心里没有前两日莫名的躁动难耐,只有令人鼻子发酸的离愁别绪充溢胸间。
翌日清晨秋雨绵绵,朱之仁带着妻眷与数名管事仆役以及从朱武各分馆抽调出来的一批骨干武师分乘十余辆马车,在以朱万年为首的朱家阖府人的切切叮嘱与殷殷注目中起程南下。
末尾一辆马车里,来自不同武馆的几名武师互相寒暄恭维着,言语间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与志得意满,唯独角落里毫无形象地歪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神情阴郁一字不发,与车厢里一团和气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落落寡欢的少年自然便是荣越了。他天不亮就起了身,独自一人出了门上了车,未与任何朱家人告别。此时时辰仍然尚早,天色微明,某只小肥猪昨夜很晚才睡着,现在恐怕还在被窝里打呼噜吧…
对面一名眉眼上挑的年轻武师将始终默不作声的荣越上下打量一番,戏谑道:“小兄弟,看你这模样既不是武师,又不像下人,难不成是朱家哪位没听说过的小主子?”荣越眼皮也不掀,懒懒道:“不敢当,小爷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厮罢了。”
一个小厮也敢摆出一副大爷样,朱家本宅的主子们都生了眼疾么?车内几名武师集体翻了个白眼,再不理会那目中无人的臭屁小厮。马车开动了,随着车厢的晃动,荣越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车窗外突然传出连声呼喊“荣越!荣越!”
荣越浑身一震,一把掀开车帘,便见到朱小肥从送别的人群中费力地把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挤出来,一面迈动小胖腿跌跌撞撞地追在马车后面跑,一面大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荣越眼底蓦地冲出一股热辣,一声“小肥”生生卡在喉咙里,硬是没能冲出口来。“荣越!荣越!”
朱小肥仍在追,仍在喊,但马车开得越来越快,将他拉得越来越远。苍茫的烟雨间,荣越远远地望见小胖子的脸上一片濡湿,也不知是淋了满头的雨,还是没出息地流了满脸的泪。
“荣越!荣越!你早点回来啊,小肥等着你…”小胖子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带着哭腔的叫喊声也最终消散在深秋萧瑟的风雨中。荣越放下车帘,低着头缩进车厢的角落里。几名武师惊诧莫名,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刚才那个追在后面跑的小胖子,好象是朱家的小肥少爷?”“什么好象,分明就是!”“兄弟,这小胖子可不能随便乱喊,要让老盟主听到了,一巴掌把你小子扇到天边去!”“嘿嘿,不知者无罪,刚才兄弟不是不知道嘛。话说回来,小肥少爷怎么哭得那么惨,听着真让人揪心哪。他刚才喊的好象是荣越?荣越是谁,跟咱们一道南下的武师么?”
“不知道,没听过朱武有这一号人物,等下找人问问…”角落里的少年对周遭的嘈杂一概充耳不闻,只是闭着眼睛瑟缩成一团,将眼角湿冷的液体默默洒落在襟前。别了,小肥。<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