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又给图上画了红块,点头挥手:“成了,有消息我们会说的。”
一家人这才纷纷应了,算是得到了准信,转了身子离开。
等人走了,画画的老刘回了屋子里,同先前那差吏说了一声:“头,这东西就交到城门口去贴着要画几份”
“每个城门一份,贴三天算给面子了。”那差吏还嗤一声,“人穷偷了东西跑了,别人没朝官府趟们就算他们走运了,现在还指望我们去寻人。”
旁边的差吏也是一样的想法,摇了摇头。
这侍女本来就没什么身份,丢了就丢了,怎么可能指望一群官老爷去寻人。
真是异想天开。
一个侍女在京城里失踪,太不起眼了。
不起眼到几乎没有人在意。
这些差吏全然没有人想到,在城郊一座宅子的地窖中,脖子上有红块的少女,此刻正满脸惶恐,狠命挣扎。
她绝望发现自己四肢都被布条捆得死死的,固定在了这个木盆里。
木盆里水是温热的,下方还不断在生火烧水,保持着里头的温度。
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赤条条就浸在水里头。
“洗干净就好了,怎么能身上还随便涂抹那么重的粉呢”霍雅秋浅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女挣扎,伸出手点在了她脖子上那儿的红块,“用的料那么差,你看,都起疹子了。”
霍雅秋的指甲有一点点长,险些刺入了少女的肌肤。
少女不动了,她颤着唇,整个人不住在抖:“求求你,放了我。我干什么都行的,不要杀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霍雅秋困惑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地下室里为了光亮,这会儿四处摆满了红色的蜡烛。
高高低低,像是这些蜡烛都不用钱一样。
除了蜡烛之外,还有一个一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你看,她们都没有死呀。只是在这里暂时住着。”霍雅秋好声好语和她说着,“你们在这里,能吃最新鲜的蔬菜,能喝最干净的水。每日也不用伺候人,很舒服不是么”
少女觉得不是的。
笼子里的那些个少女,一个个面无表情,很是麻木。
听到了响动也不会朝着这边看一眼,好似死人一样。
她眼泪止不住流着,激烈摇着头,害怕到自己面上已经变得扭曲:“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一个下人。”
“你叫什么来着”霍雅秋苦恼回想了一下,随后恍然,“啊,我想起来了,你兰。”
春兰泣不成声。
霍雅秋起了身子,到边上的桌子上,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个精致的碟子。
她轻笑着,扭着自己的腰,慢悠悠走向了旁边的笼子:“你看着呀,看着我是怎么做的。习惯了就好,不要怕的。疼一下就好。我会用最好的药给你擦的。”
春兰已哭得面前模糊,可她确实是睁大了眼,想要看霍雅秋会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霍雅秋当着她的面,敲了敲第一个笼子。
她轻柔喊了一声:“青儿,伸出个手。这回轮到你了。”
被叫做青儿的少女呆呆看向她,默默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手臂上赫然全是一道道的伤疤,整条手臂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伤痕的。
霍雅秋轻巧用匕首割开了青儿的手,让血流淌到碟子上。一直到青儿手上的伤口自然闭合,她才笑了一声:“好了,收回去吧。”
青儿收回去了手。
霍雅秋将血和匕首放回到了桌上,取了伤药和布,还有一碗奶,送到了青儿笼子前:“喝了,自己包上。”
青儿取过碗,喝掉,再给自己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霍雅秋做完了所有的事,笑着看向春兰:“你看,是不是很简单。我养你,然后你只要给我一点血就好。到了年纪,我就会送你回家。还会给你一笔钱。”
春兰被吓得都忘记了哭,瞪大了双眼看着霍雅秋。
霍雅秋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这样的话。
她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腿:“你家里头很缺钱吧。你本就卖身在我这儿,到了年纪,我连卖身契都可以还给你。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去。”
春兰还是恐惧的,害怕的,可对钱的渴望,竟在这一刻战胜了那些情绪。
她颤抖着问霍雅秋:“你要血干什么”
“那用处可多了去了。”霍雅秋轻笑,“做红玉膏啊,喝啊,涂啊,都可以。没有成亲的姑娘,鲜血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日,可以长生不老。”
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好笑了,她笑得咯咯咯,竟是停不下来了。
整个地窖,有着那么多人,却唯有她一个人的笑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