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一对男女,男的身材高大健壮,虽说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一副不修边幅的落拓糙样,却也掩不住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它们透出的光彩,就像是天上的星光。
而他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来的豪迈大气,更在人群中显得出类拔萃。
即便是那样糟糕的外表,看起来也是如此的鹤立鸡群。
但小镇上的人,大多都觉得这个看起来伟岸漂亮的男人,八成是脑子有问题,才会看上酒铺老板娘。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柄绸伞伞端,伞的另一头――少女正握着绸伞的伞柄。
他就这样牵着她,从酒铺里走了出来,走到了隔壁的屋子。
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女呢
是一个足以让男人拍红了大腿感慨:“这他么才能叫美人啊!”的少女。
不过,胡铁花并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是什么模样――他其实也并不介意别人怎么想。
只是老马这莫名的反应,让胡铁花有些奇怪道:“怎么了老马”
“没什么。”老马被他一叫,很快回过了神来。他翻了个白眼道:“只是你之前一直赖着老板娘不走,我们还以为你一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看不出什么是美是丑。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有救的。”
闻言,胡铁花顿时嘴硬不忿道:“你们这些人懂什么!”
“我们是正常人,怎么会懂傻子怎么想”老马哼了一声,看向阿婵的时候,语气却和缓了许多。“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来,往这边走,诶,小心台阶。”
见状,胡铁花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嘴角,却还是放慢了速度,看着少女一级一级的,走上了楼梯。
他原以为,这样自己就能轻松放下了。
帮她搬来了行李,帮她找到了房子。
作为陌生人来说,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然而没想到,大晚上的,他却得坐在窗边,手里抛着花生米――这地方没什么好吃的,也就只有煮花生能打打牙祭了。
除此之外,花生壳还能当做暗器,狠狠的弹在那些在这偏僻小村里,几乎没见过好看女人的半大少年、找不到老婆的浪荡子、以及老婆跑了或者老婆死了的鳏夫脑袋上。
胡铁花苦笑着,发现自己抛出去的花生壳,比他自己想象中的多的多。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胡铁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见过无数美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女的风姿的确撩人。
连他都觉得她足够美丽,何况是从未见过什么美人的乡野村汉
――又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上了不远处的白杨树。想要从窗户中,窥见新住入二楼房间的少女。
胡铁花叹了口气,随手抄起一枚花生壳,再次弹了出去。
在江湖上,他的暗器并不出名,但用来对付一些毫无武功的粗汉,已完全足够了。
又是一声惨叫。
一声摔下去的闷响。
不过胡铁花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个。
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坚持与执拗,有时候就算是死都不会退缩。
――他该嘱咐她最好不要开窗的。
但这样又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因为这里天气炎热,如果不开窗通风,那么不出几秒,屋里就会闷热的如同蒸笼。
于是,他就只能坐在窗边,无奈的看着对面的窗户里,少女脱下了外衣与长裙,只穿着抹胸与亵裤,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令人眼前发晕的肌肤。
她已算是谨慎了。
天黑了,没有点灯,她还放下了床边的幔帐。
可别人看不清,胡铁花却看的清。
因为她的屋子窗户,就正对着他房间的窗户。而两扇窗户间,就只隔着一根晾衣杆的距离。
胡铁花甚至可以轻松一跃,就能跳进她的屋子。
月光下,当她坐在床边,弯腰将毛巾浸入加入了药材的酒桶里的时候,淡淡的辉光就会温柔的拂过她莹润的肩膀,线条优美的手臂,胸前弯腰时更为令人心跳的柔软,以及修长的小腿。
在幔帐半隐半现间,她青丝流泻而下,摘下了斗笠,面纱,还有白绸,露出了一张宛若梦里才能见到的面容。
胡铁花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湿毛巾从酒桶了提出来,拧干多余的水分,然后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
她的全身通红。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她几乎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原因。
这是很严重的内伤。
她白皙的手臂与修长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身躯也红的像是莹润的白玉,染上了绯红的霞光。
皮肤里的伤势影响终于渗透了出来,让她的肌肤变得过于脆弱。
哪怕穿着的衣服已经比寻常人家都要柔软,她的肩膀、手肘、手腕、膝盖、脚踝处,还是被布料磨出了不少伤口。
这已经不是娇嫩所能形容的脆弱了。
她伤到连穿着衣服,都可能会加重伤势。
而正因为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样的美好风光,胡铁花才会如此紧张的几乎为她防守到了滴水不漏。
天地良心,他在楼下喝完酒一上来,就瞧见对面的少女已经脱成这样,开始用烈酒轻柔的擦拭身体了。
之前老马的女儿住在对面时,从没打开过这扇窗户。以至于让胡铁花以为,对面是一堵墙,根本就没有窗户。
于是他开口提醒好像不对,不开口提醒好像也不对。只好郁闷的坐在窗边,撇开眼睛,当起了护花使者。
可是,离得近,胡铁花听力又很好,便总是并非自愿的听见隔壁那细微的低吟。
有时,是擦拭到了磨破的伤口,被酒刺激到了伤势,轻轻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声。
有时,便是红肿发热的地方擦拭后,终于感到了一阵清凉的满足轻哼。
还有时,是少女仿佛在委屈自己孤单一人,而时不时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可怜兮兮的,又无助又难过。
听得胡铁花简直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