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丧尸团到达荆棘围墙时,车内空无一人。
法斯士官走上前,嗅了嗅味道。
车里残余的活人气息,像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他方向。
法斯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荆棘围墙。
那里的围墙鼓了个荆棘丛小包,盛开着几朵玫瑰,花瓣有些卷边,病恹恹微垂着。
法斯围着荆棘小包咆哮着,士兵们接收到信号,转攻这个荆棘小包。
这个荆棘小包,是南多做出来的防御墙,之前在医院做了一次大防御,损耗太大,如今只能搭建出刚够容身的空间,不过照丧尸们的围攻力度,恐怕撑不了几分钟。
祭司试图用月华弦打开法斯士官的这堵高大厚重的荆棘围墙,但墙是“活的”,每次月华弦的攻击,不仅无法打开缺口,还会使这些荆棘反击。
瑞雅握着剑的手打了滑,她的口袋动了一动,丑龙小修从口袋里钻出来,爬到她的头上瑟瑟发抖。
瑞雅遗憾道:“它没有翅膀。”
南多说:“你见过蜥蜴吗”
“没有……”
南多笑道:“与其说它是龙,不如说它是只样子奇特的蜥蜴。西方龙,可全都长着一对翅膀,说起来,也算是我们血族的祖先。”
祭司躲过又一次的攻击,回身透过南多的荆棘缝隙,观察外面那些丧尸的进展。
一波又一波的血族丧尸们在用獠牙啃荆棘防御,一波又一波的倒下。
南多的玫瑰带毒,也因如此,法斯和他的手下们进展缓慢。
不过,既然叫丧尸了,那一定是毒不死的,中毒的丧尸们即便四肢麻木了,也会蠕动到队伍前面,继续用牙缓慢地咬荆棘。
这是命令,他们只服从命令。
祭司说:“看来有意识的只有这个首领,其他的还和之前我们遇到过的一样,没有自主意识,只是按照首领的指示行动。”
“我讨厌的就是这个。”南多皱眉道,“成为怪物,也还会对他们无条件服从……”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停,心中有些不安。
只是,现在更不安的是他们面临的处境,南多只好暂且把一闪而过的不安念头压下,对祭司说:“优等生,准备吧。”
“他们为什么不用火烧”瑞雅突然说道。
天知道,她只是随口好奇了这么一句,可没想,这句话被法斯士官听到了。
这位血族丧尸仿佛在思考,思考过后,他张开嘴,嘶嘶下达了命令。
几个血族直接爆衣,张开了腐烂的翅膀,拍打升空。
南多哀怨地瞪了瑞雅一眼,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按趴在地上。
“火要来了,都是你这个多嘴的小孩儿!”
他只是个串串,血统不纯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战斗力弱,他不会吐火,只是个防御系,而且防御等级也没有正统的高。
换句话说,他的防御荆棘墙,在这些精兵们看来,如同一张纸,人家随便吐一口火,他的防御荆棘就得化成灰。
他唯一能倚靠的就是毒,本想赌这些精兵丧尸化后智商下降,想不到用火攻这一层,毕竟他是在法斯的荆棘墙附近做了个小防御圈,吐火的话,也会烧到法斯自己的防御,处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法斯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想到用火攻……
但经小公主提醒,法斯肯定能注意到南多的荆棘圈根本没有连上他的荆棘墙。
南多幽幽叹了口气。
这位同行的小姑娘,简直是敌人派来的,太会给敌方送助攻了。
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或许是天要亡他。
也是,他本来也没地方去了。
工作的地方成为了丧尸场,而家这种东西……小妹回去后没再回来,不就说明了一切吗他早就没归宿了。
从这里逃出去,还能去哪
之前还说这两个小孩是无处可去的流浪者,他自己不也一样
既然无处可去,死在这里,也不错吧
不必掩埋,也不会有墓碑,反正没有人在乎他,也不会有扫墓人,何必需要墓碑,被这些丧尸烧化成灰,或者拖出去吃掉,变成脏兮兮的丧尸,成为不用思考的行尸走肉,也算一种解脱。
南多的眼睛渐渐黯淡了。
一只吸血鬼,失去了生的渴望。
黑火喷下来的时候,祭司的月华弦织就了一张网,如同茧一般将他们笼罩在内。
祭司看到瑞雅又懵又愧疚的表情,说道:“不要责备她,这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南多说:“我没有责备她,我……谢谢你们,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来,但如你们所说所见,咱们的世界都进入了末日,或许我们都已经被上天审判,今日就是告别之日,能和你们死在一起……”
瑞雅忽然说:“祭司,你不是会挖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