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等车厢那个胖女人突然有些激动道:“你们说什么……只有头卫生间里只有被杀的人的头……那她的身体呢她的身体难道能凭空消失吗难道能自己离开吗”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能,女士,”史密斯道,“但现在这一切不正常!”
“我可不相信什么幽灵鬼怪,史密斯老师!”杰克逊似乎缓过来了,一把推开左右扶着他的两个同学,喊道:“我们要抓到凶手……这是人为的,史密斯老师!”
一名女学生声音发颤道:“这与我们无关,杰克逊……列车长他们会处理的,我们快回包厢去吧,我害怕……”
另一个神情高傲的卷发女生走到杰克逊身边,挽住杰克逊的胳膊,朝另一个女生轻蔑一笑:“你可真是个胆小鬼,费雯丽!”
“对!凶手!必须抓到凶手!”
“哦,谁知道他是和这位女士有仇,还是是个杀人狂我们非常危险!”
“列车长呢!嘿,他们是死了吗!走,我们去找人!”
两节车厢过道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场内的乘客们在最初的一波惊吓之后全部激动起来,场面一时非常吵闹混乱。
黎渐川被吵得脑仁儿有点疼,一转眼就看见二等车厢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拉住另外两个男人,要沿着二等车厢过道走去餐车后的休息室,去寻找列车员和列车长。
受到上一局圆桌审判的影响,他下意识地想要调查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或其他,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身份和立场。
而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他选择这么做,违背了目前退伍士兵的人设背景,就将会面临暴露身份的风险。
在这样居住和私人距离极为接近的车厢内,杀死其他玩家是极其艰难,也极其容易的。所以他还不想就这样轻易暴露。
黎渐川想到晚餐前的那声击杀喊话,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塞在马桶里的,那颗惊恐睁眼的脑袋。
瑞雯会是那名被杀死的玩家吗
但可能性有些小。
没有哪个玩家杀死另一个玩家,会选择采用这样复杂的杀人方式。玩家间的杀戮,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快准狠,最好要毫无痕迹,让人无法察觉。
黎渐川边凝眉思索着,边留意着其他乘客脸上的神色。
而这时,已经快要走到二等车厢末尾的那三个男人却忽然齐齐停住了脚步,像是三尊木讷的雕像,凝固在了昏暗的过道上。
宁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朝那个方向走了一步,扬声道:“怎么了”
黎渐川顺着宁准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垂在身侧的手疯狂地颤抖了起来,那个人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餐车里……有、有人……”
搂着杰克逊手臂的女生闻言嗤笑:“这位叔叔,您的胆子这么小吗餐车里有人怎么了,可能是列车员……”
那个颤抖的男人慢慢转过头,露出一张惊恐至极的面孔,而随着他的转头,被三个男人身形遮挡住的餐车门突然刷地一下亮起了灯。
“那个人……没有头!”
话音落,一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在亮起的餐车门后,也出现在了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里。
这道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微微弯下腰,露出了血糊糊的空荡的脖子,然后他举起一只手,朝着车厢的方向挥了挥。
“啊啊啊啊啊——!”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刺耳的尖叫响起。
黎渐川毫不犹豫,抓起宁准像一道箭一样射了出去,直冲向餐车。
路过那三个男人时,黎渐川将人一把推开,而这三个人中的两个竟然在这一推之下,脖子一歪,圆滚滚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断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另一个吓得捂住胸口疯狂后退。
黎渐川也没管三人,冲到餐车门前,飞出一脚砰地一声踹在了车厢门上。
以他的力道,别说是车厢门,就算是一面不算太厚的铁墙,也足以踹出个对穿。但诡异的是,这样一脚,车厢门依旧纹丝不动。
“砰砰砰!”
黎渐川又接连挥拳,但车厢门上的玻璃却连一道裂缝都没有出现。
而在这个狂暴砸门的过程中,黎渐川注意到,门后的那具身体绝对不是瑞雯的。
尸体的脖子血肉模糊,但切口非常光滑,而且这具身体身材高大,肌肉分明,穿着一身男式睡衣,与其说是瑞雯,不如说是——那位不见的伍德先生。
“是伍德。”宁准在旁边肯定了这个猜测。
黎渐川停下了砸门的动作:“没用。”
他缓了口气,皱眉:“看来我们进不去。”
仅隔着一片单薄的玻璃,那具紧紧贴在车厢门上的尸体似乎与他们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渐川甚至可以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宁准被带着跑得微喘,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观察着这具无头尸体。
这会儿这具尸体已经放下了手臂,安静地靠着门,并不见丝毫刚才的诡异阴冷。像是只是一具单纯的尸体,别无其他。
“嘿,你们疯了!”
后头有人追过来,黎渐川扫了眼,是史密斯和杰克逊他们几个。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
黎渐川没理他们。
“露出的皮肤和肌肉上没有明显的痕迹和僵硬感,应该没有挣扎。死亡时间无法目测得出,但切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他像一位业余的法医一样分析着。
但紧接着,他的目光却忽然一偏,凝在了这具尸体后,餐车中央的地板上。
那里有一道影子。
黎渐川的心头咯噔一下,有了些发凉的感觉。他压低了身体,顺着影子的位置,视线上移——
一片红色的裙角垂了下来。
背着灯光的灰暗阴影中,伍德的头黏在瑞雯的身体上,匍匐倒抓在车厢顶,直勾勾地盯着黎渐川,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微张的嘴唇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口型。
“一起来玩……换头游戏吗”
几乎是在分辨出这个口型的瞬间,黎渐川就感觉到自己对于身体的感知在疯狂流失,而脖子上的剧痛陡然出现,就像在有一把极钝的刀,在缓慢而用力地割开他的皮肉骨头。
他猛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宁准颈间滑开的血线。
宁准脸色一变:“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更,也在晚上。
这周全部通宵加班,只睡了十几个小时,有点懵,今天开始放假两天,会补更,并攒下存稿。对不起等更的宝贝儿们orz轻点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