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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静安师太无奈地笑了笑,“修建佛堂就不必了,王府内早有佛堂,只你年纪尚小,却不必与我一同信佛,过个几年再来。”

傅妍君听出她话中敷衍的意味,并没有答应她,皱起眉头,“我不觉得……”

静安师太摇头,说道,“王府需你打理,我支撑了这么多年,着实累了,君姐儿可怜可怜我,帮我分担。”

傅妍君蓦地一阵心疼,想起她年华正好之时夫与子皆亡,独留幼子被召入宫廷,孤身一人在这偌大府邸,何其寂寥。

她们都是孤单之人。

她出身侯府之家,父亲尚在,姐妹兄弟不少,处于繁华热闹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孤单。

“母妃辛劳多年,如今正该是尽享子女孝顺之时,”傅妍君试图说服她,神情一变,哀怨道,“母妃不是说当我是女儿,女儿有心孝敬您,您却不肯,莫不都是哄我说的好话?”

然静安师太是什么人物,其心智之坚非是傅妍君可比,决定一下,没有更改的意思,柔声道,“自不是哄你,大明国寺离京城不远,你和霖哥儿若是想我,可时常去往。”

傅妍君顿时失望地垂下眼,整个人像是焉了,连平常笑吟吟的梨涡都不见了。

静安师太此次却是下定了决心,对她的失望之态视而不见,转而交代起别的事情,“你未曾管过家,我将易嬷嬷调至你身旁,她是府里的老人了,对王府诸事熟悉,你遇为难,可向她询问,她会全力教导你。”

一般大家小姐身边都有一嬷嬷,熟悉后宅事务,随小姐出嫁,帮助适应后宅生活,但以傅妍君的情况,身边自不可能有这种嬷嬷,静安师太此举弥补了这一缺憾。

傅妍君没有推辞,点头应下了。

她不会认为自己多了一世记忆便如何了不起了,说到底,除此外自己也不过一普通人,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不懂就是不懂,她不会掩饰。

“那日后要多劳嬷嬷费心了。”她大大方方地向易嬷嬷福了一礼,说道。

易嬷嬷最是知道王妃对这位新主子的态度,如何敢受礼,忙避开又回她一礼,连道不敢。

之后她起身便有意无意站至傅妍君身后。

静安师太又叮嘱了傅妍君一些事情,面上慢慢露出些疲态,傅妍君有些舍不得离开,但却又不得不告辞。

聂姑出来送她,傅妍君扶着她的手,悄声问道,“母妃可是生病了?”

聂姑叹了一声,同样小声道,“也就是您问,我才不瞒着,殿下自十二年前起就患上了不寐之症,便是服用药方,夜里也常常惊醒,满头大汗,久而久之,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却已经坏了。”

她说着,语调不由得带上了泣音。

傅妍君不禁一怔。

聂姑转身看了看她的神色,又道,“昨日您与王爷大婚,殿下枯坐了半晌,夜间起来还与奴婢说,怕您生气,记恨她。”

傅妍君摇头,“聂姑姑,我岂是不知好歹之人,谁人对我好,真心还是假意,我看得清楚。”这一桩婚事,得利最大的是她。

傅妍君有自知之明,说到底,她除了一个空头的身份外别无他物,卫霖娶了她,百无一利。

“您且安心,”她认真道。

锦园外,聂姑欠身恭敬道,“王妃慢走。”

出了锦园,易嬷嬷走在她身侧,与她低声介绍着王府的情况,这王府的一草一木,她比卫霖都要清楚几分。

从易嬷嬷口中,傅妍君对王府总算有了大概的了解,王府之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条街,竟然都是镇南王府所在,又分外院内院,内院只她和静安师太两个主子,外院住着许多南军的伤残将士,还有门客幕僚。

在易嬷嬷有意无意的提点下,傅妍君当即明白,外院那些人必须重视。

那些人,说是卫家的家臣也不为过,纵然大夏忌讳这种说法,可事实便是如此,南军内部之牢固,连皇帝都插不了手,几代下来,才在今上计谋下撕开一道口子,然而将士们对卫家的忠心却丝毫不改。

卫霖能有今日,固然自身不凡,但也少不了门客幕僚的教导,少不了昔日忠臣的帮助。

……

易嬷嬷的确忠心,且不倨傲,自持身份,她到主院当天,就将主院的人梳理了一遍,傅妍君午睡起来,易嬷嬷便呈了份名单上来。

傅妍君翻开看了看,上面详细记载着主院所有下人的姓名来历,以及擅长的技巧和负责内容。

即使易嬷嬷在王府生活多年,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罗列出这些,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就是自身能力出众。

不管是哪一点都由不得傅妍君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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