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也觉得对不住尤家的缘故,皇上这次的赏赐可谓丰厚,要比尤家给尤舒琴备的嫁妆还要多许多。
尤舒琴将自个儿关在房里两日,哭的眼睛都肿了。
很快皇帝赐婚宁尤两家的事便传开,没想到尤舒琴的亲事,比尤满还早订下来。
消息传到路家时,楚虞正让青陶给她染着指甲,是用新鲜花瓣儿碾成的汁,眼色娇艳的很。
青陶一边仔细涂抹着,一边将尤家的事说了一嘴,楚虞抬了抬眸,略有惊诧。
她垂下眸子,眨了眨眼“你说是谁提的”
青陶分神抬头回了句“我听安喜堂的摇竹姐姐说漏了嘴,说是三殿下同皇上提的,皇上这才给宁尤两家赐了婚。”
楚虞淡淡点了点头,三殿下,李怅
她心下大抵有了答案,只是要尤舒琴嫁给个傻子,这招实在损了些。
十月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好似所有人家的亲事都撞在一块了似的。
尤舒琴的婚事定在十月十八,容瑶瑶就在十月十九。
而正巧,在尤舒琴成婚两日前,尤家给尤满提了亲,正式下了聘。
正是那位尤夫人相中的韩家小姐韩薇。
尤家如今算是双喜临门,这兄妹二人皆有了着落。
尤满对那韩家小姐没多大兴致,不过家中要让他娶,他也就娶了。
尤舒琴脸上更是没多少喜气,反而跟要办丧事似的,耷拉个脸,说要出门去走走。
她如今这个状态,尤长空还真怕她临近成婚的日子跑了,那时尤家拿什么跟伯爵府交代,便叫了几个丫鬟跟着她。
尤舒琴说是走走,就当真在长安街与长平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回,回回都停在江南酒庄,抬头盯着那牌匾看了许久,丫鬟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蓦地,尤舒琴陡然想起什么,一张脸沉的吓人,掉头就跑,丫鬟们一愣,面面相觑,等想着追上去时,人早不知道拐到哪条巷子里来。
尤舒琴拼命拍路家的大门,小厮刚将门栓拿下,尤舒琴就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
看门小厮是认得尤舒琴的,看她这个有些冲动的模样,不由在前面拦了拦“尤姑娘可有拜帖,我们家公子与夫人今日可都不得空,若是没拜帖,尤姑娘便改日再来吧。”
小厮定是不会直说,公子下了命令,往后尤姑娘再来,便将人拦住了,别叫夫人看着心烦。
尤舒琴握了握拳头,压根不去听小厮的话,细细回想了下方向,便抬脚朝秋苑跑去。
小厮一路拦着,可这尤舒琴是要嫁给伯爵府的人,他也不敢真将人押着丢出去,一路拦一路倒退,又叫来几个丫鬟拦在前边,谁知尤舒琴发了疯似的喊“林楚虞,林楚虞”
此时,邹幼正好心情的放完了最后一桶水,耳房里公子正伺候夫人沐浴呢。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见他们小两口过的好,邹幼心里像抹了蜜一样,谁知她这嘴角还没彻底扬起,就听到外头一阵乱喊。
邹幼一个激灵,忙将屋门关上,可别叫夫人听见了。
里头水声绵绵,是听不清秋苑外头的喊声。
容庭将姑娘一头青丝握成一把在手里,几根黏在了肩上,他细细挑了起来,随后低头在她肩上嗅了嗅。
楚虞默契的仰头,男人顺势吻上。
唇齿缠绵间,姑娘嘴里溢出笑来,容庭退了几寸,松开她,挑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她稍稍抿了抿扬着的嘴角,颇贴心道“还是叫青陶进来伺候吧,省得你过会儿又要泡冷水,天儿冷了,折腾不起呢。”
“”
容庭气笑了,捉着她的下巴又乱吻了一顿“知道我憋的难受你还撩拨我,林楚虞,以后有你好受的。”
男人说完,拍了拍沾湿的衣袍,出门叫了青陶进来。
这一出门,便隐约听到外头的吵闹声。
容庭蹙了蹙眉走过去,就见邹幼一句一句同尤舒琴理论,又被尤舒琴骂了回来。
邹幼气坏了“我们夫人怀着孩子,哪有空搭理你,你可别乱喊乱叫的将公子引来,有你好看的”
邹幼背对着秋苑,自然瞧不见容庭已然走了过来。
尤舒琴盯着来人瞧,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直言问道“三殿下向皇上提议,让我嫁去伯爵府冲喜,可是你的主意”
虽说没有证据,但尤舒琴直觉就是容庭
要不李怅一个在宫中养着的三殿下,怎么会主意到她一个宫外的姑娘,恰好在这时候
方才还有些迟疑,但容庭未答,尤舒琴一下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她猛地拉住男人的衣袖“就因为我让林楚虞不高兴了,你就要我嫁给宁家那个傻子就因为林楚虞”
容庭低头,将袖子从尤舒琴手中扯了出来,还颇嫌弃的拍了拍上面的褶皱,淡淡然道“你可不只是让她不高兴了,她哭了一宿,你还让我不高兴了,你知不知道,我脾气不好,一不高兴就爱折腾人。”
尤舒琴愣了一下,垂下手,嗓音都在发颤“容庭,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是个好人”
男人嗤笑一声“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
他挑了下眉,朝邹幼问“我是好人么”
邹幼连连摇头,一本正经道“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