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乌鸦的鸣叫。
伴随着这鸣叫一同发生的,是四周如潮水一般褪去并改变的景色。
不见身形的孩子们的哭喊声传来,嚎啕着的孩子们大声哭喊着“救命啊鼬哥”“好痛啊”,或细弱或大声的稚嫩声调不住拨动听者心弦。四周的环境也在改变,由透亮的房间转化成黑暗的刑室,身材魁梧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持木仓站立,将几个孩子围在房间的正中。
鼬再度睁眼,赤色的双瞳中旋转着黑色的勾玉,以眼为媒介的幻术与构建出的虚假世界对抗。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更久,以他双脚站立的空间为中心,如玻璃破裂一般的裂纹不断延展出去,最终在到达某个界限时猝然崩裂。
与之同时从某处传来的鼓掌声响起了。
鼬抱着佐助看向声源,在幻术空间崩塌后黑猫的身形却未退去,以构建出“佐助”来在幻术世界中占据主导的鼬蹲下身将自己幻化出的黑猫放生,连咲乐在尾巴上缠的粉色蝴蝶结都完美再现的黑猫蹭了蹭主人的手,摇摇晃晃就往黑暗深处走去。
“真是精湛的幻术啊,”鼓掌声停歇的某处传来男人的声音,鼬站起身来,身周的环境再度变幻,在微妙的抵抗后幻术空间尽数褪去,还原成原本世界的模样。
不出所料地,他还站在距离餐馆不远的十字路口,手中装着点心的袋子也未曾丢下。
而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见他看过去男人放下手,露出一个大概能够称之为笑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太宰口中“热烈爱慕着织田作”的纪德了。
鼬正过身,认真地审视这个男人。
从披风的兜帽下露出的只有面容的一角,男人的肤色偏棕,带着中温室所无法温养出的粗犷。似乎是白色的头发乖顺地从兜帽边上溜出,发尾盘成一个旋落在披风上。
即使像这样将面容遮掩了一大半,从男人身上依旧有枪弹血雨灌溉出的凶煞与狠厉透过遮掩物穿破空间扑面而来。而男人本身却是另一种存在感,像是游荡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亡灵。
或许是注意到他在注视自己,男人饶有兴味地笑起来,伸手将罩着头的兜帽取下。
“初次见面,作之助的孩子,”说着这话的男人用着一种对待老友孩子的口吻。如果不去在意先前的攻击,恐怕鼬真的会相信这个人是织田作的友人。
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他极快地将对方扫视一遍,抿着嘴不做回答。
而男人也任由他打量,只是不论是言语还是态度,都明明白白昭示着他并没有将这个孩子放在眼中的姿态。
鼬眨了眨眼,刚准备动作,便见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更先一步抬起手,木仓口明晃晃地对准自己。
“听我一句劝,孩子。”男人开口,手中木仓支对着他,“在我面前你还是不要做些多余的事。”
鼬抬眼看着他,男人挑了挑眼。看不见的交锋在对视中滋生,最终一方落败。
男人满意地笑了起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他说道,“我的名字是纪德,安东烈纪德,是你父亲的宿敌。”
织田作可没说过这回事,鼬偷偷地想,目光灼灼地盯视着男人。
“诶不是警告你不要想着轻举妄动了吗”
同这句话一同响起的是子弹离膛穿破空气的声音,旋转着的子弹在擦过鼬右指留下一丝殷红之后径直向前,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于此同时纪德朝鼬走来,最终在男孩面前蹲下。
“你很不错,”男人真诚地夸赞道,言语间充斥着[不愧是我宿敌的孩子]的莫名自豪感,“不愧是作之助的孩子。”
无法动作。
明明纪德的枪支已经没有再对准他,强大的压迫力却依旧压迫着他无法动作。别说使用幻术或是其他,就连动作一下都无能为力。
究其原因还是在纪德身上。男人的等级远超身处于相对安稳环境的鼬,仅仅是故意释放的凶煞与杀气,就能够轻易使得男孩动作不了。
但在这强大的杀气之下,鼬却感受到从体内深处传来的兴奋激动,以及不知由来的一丝熟悉感。
但目前的情况却不由他多想,同纪德的对峙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既然对方都能找到他的头上,那么孩子们的安危就相当令人担忧思及此温润的黑色变得更为暗沉,在鼬动作之前,纪德先挑了挑眉。
一只宽厚的大手放在他的肩上。
“你很不错嘛。”那双锐利的红瞳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几乎是望见那片红色的下一秒,鼬就知道自己的动作被对方看穿。
“您真的很可怕。”他相当诚恳地说道。
纪德感受着手下肌肉的松动,散漫地笑起来。
“但即使如此”
搭在肩上的手并未放松,而是转为爪状继续向下勾住。于此同时鼬向下一躲又向后窜去,几个跃步拉开距离。
“即使如此你也没有放弃,”男人如同鬼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强健的手臂自黑色披风下伸出将鼬紧紧桎梏,“真不愧是作之助的孩子啊。”
几番挣扎却也无法摆脱男人的禁锢,明明只凭借肉体的力量对他进行束缚,鼬却明显能感知到纪德比另一位异能力者更为难缠。
而对方的论调也足以令他提起注意,不论是打招呼的那句“你父亲的宿敌”还是这之后的“作之助的孩子”,鼬能够确定在纪德的我眼中,他并非作为[宇智波鼬],而是作为[织田作之助的孩子]存在。
所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