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颠簸,她的所有甜蜜气息都被他吞在了腹中。窗外日影摇动,正是秋高气爽好时节。
等到他终于肯放开她的时候,已经正午时分。
秋日晌午,尚留有几分夏日的炎热,车厢里也有几分燥热。
苏雪遥躺在座上,口中不住喘息着,眼角点儿有了细细的泪光,在从窗口撒进来的秋日的阳光下,犹如跳动的碎钻。微风拂过,碎钻也随着变换色彩,十分艳丽。
她的一头乌发散开来,发髻堆叠在脖子边儿,头上的麒麟踏珠金钗早已掉在了温软的兔毛垫子上。
而她另一边发上原本簪着的鲜花,也早就被揉碎了花瓣,化作残红片片,洒了一车厢,连兔毛垫上都染上了一股幽香。
谢衡月喊了绿绮进车里的时候,绿绮一撩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绿漪只觉得此等艳色,竟有惊心动魄之感,便是她从小伺候小姐,见惯了她的倾城之姿,此刻也不由呆住了。
倒是苏雪遥见她进来,强自坐起,她顾不得瞪她的夫君,只管低喘着说:“绿绮快来给我理妆,再晚可不成了。”
绿绮这才回过神来,幸而这车子里准备得十分周全。座椅下面,有无数暗格,打开来,还备着妆奁,与小姐平时用的,居然也不差多少。
绿绮心想,王爷不愧是风流人物,想得这般周到。
绿绮十分伶俐,不多一时,便整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出门前那繁复的大妆到底依然乱了,他们又赶时间,绿绮便只能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家常发髻。
绿绮左看右看,却总觉得哪里还缺什么。却觉得风声一阵,王爷说了一句:“你们先走,我一会儿便赶上来了。”他竟一个飞纵从车里跃了出去。
苏雪遥大吃一惊,连忙从车帘望去,却不见谢衡月的踪影。她急忙唤绿绮:“快,出去看看王爷哪里去了。”
绿绮答应着,她张望着,还未从车上下去,谢衡月已经钻了进来。
谢衡月手里拿着一朵水灵灵的鹅黄秋牡丹,眼中含笑,将这花簪到苏雪遥的乌发之中,退后端详道:“这样便好。”
苏雪遥看着他的笑意,摸了摸鬓间,她眼波流转,嗔道:“总是胡闹。”心中却一阵甜蜜。
绿绮也喜道:“竟是差这一朵花,这样便好了。”
车轱辘碾过青石街道,首辅府邸终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