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口气刚吐出一半,她听到头顶一阵嘲弄的笑意。
“聪明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忆瞬间毛骨悚然。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江忆的反应露馅了。她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佟佐其实一直在观察她!
佟佐看到她胸前起伏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他更觉有趣,大手落在女人腰间,轻松地扯下了女人的腰带,将她翻了个身。
身前就差一件亵衣了,佟佐看着那片白色的布料,以及布料下的汹涌,立刻红了眼睛!
他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分明已经动情了,恐惧的巨浪几乎淹没江忆,她绝望地咬住嘴唇……
突然,左后方传来肉体和木头碰撞的声音。
两三声撞击声后,是小七咬牙切齿的叫骂,“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
小七来了!
“来的挺快的嘛。”
佟佐恋恋不舍地放开马上要吃到嘴的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随即是拳脚声和铁器交击的声音,小七和佟佐打起来了。江忆缓缓蜷起身子。
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是晃神的,陷在刚才恐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不敢想象,如果小七不来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恐怕已经被玷污了。
眼前一片漆黑,佟佐不耐的挑衅、小七愤怒的骂娘……这些声音似是很近,又似是很远,江忆心好像在天上吊着,轻飘飘的没有个落处。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遮住了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是谁?这味道好熟悉……江忆恍惚着,直到外袍的主人紧紧抱住她。
她感觉到贴在脸侧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有话要说。
即使被他的衣服包起来了,女人仍是蜷缩着,如一只受惊的小猫。沈千离抱着她,想说一句“别怕,我来了。”
可到最后,出口的竟是“对不起。”
“对不起。”江忆听到男人说。
刹那间,心落下来了,所有的无助和委屈涌上心头,差点被强迫时都没吭一声的她,转头扑到了沈千离怀里,终于哭出了声来。
“对不起。”沈千离又道。
他能猜出来佟佐是冲着他来的。在佟佐眼里最没价值的就是女人,他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做这龌龊事。
小七打不过佟佐,沈千离抱着江忆没法帮忙,只能且战且退。后来暗卫终于赶了过来,可惜佟佐武艺高强,还是让他全身而退了。
沈千离也没有心情追,女人哭了很久,进到马车里才渐渐停歇,哭过后江忆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她眼睛上的布条沈千离一直没摘。
以前他什么都不怕,可现在,他害怕那根黑布。
那根浸满她泪水的黑布。
那天过后,佟佐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骚扰过江忆。而江忆亦从厌恶他的品性变为对他恨之入骨。
她一直秉承着有仇必报的原则,自事情发生以后时刻在找扳倒佟佐的机会。可惜佟佐一直被软禁着,她无法接近。
这期间,她听说上面又找出了些佟佐与前朝余孽有染的证据,龙颜大怒,当场即下旨撤掉了他的官职。
皇上其实是想将他打入天牢的,可惜八公主似是对他情有独钟,在龙榻前不吃不喝求了三天。皇上舍不得看最宠爱的女儿受苦,最后下令,在证据确凿之前佟佐继续软禁。
仙迹开业大半年后,江忆收到了一封特别的请柬。
请柬来自胡兰兰,她生了,是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胡兰兰在后宅站稳脚跟的基石,她自然高兴,更感谢为她带来机会的江忆。而且刘大人老来得子也开心的很,没限制胡兰兰请谁来喝儿子的满月酒。
这对江忆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能借此打入到官太太和官小姐的圈子里。
当然,为了不泄露身份,她还是做了伪装。她和胡兰兰见面的时候都是带着面纱的,赴宴自然不好这么遮掩,遮掩太过反而容易引人怀疑。于是她下狠手往脸上拍了厚厚一层粉,嘴唇抹的好似刚吸了两只鸡的血。
胡兰兰瞧见她的时候,差点没把怀里的大儿子扔出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心以妹妹啊。”胡兰兰把孩子交给乳母,“第一次看你摘下面纱,还有些……不习惯呢。”
何止不习惯,她还以为谁家扎的纸人自己跑出来了!
江忆故意一笑,扑簌簌掉了一地的粉,“今儿妆粉上的浓了些,见笑了。”
哪里是浓啊,快能在脸上揉面团了啊!胡兰兰不好意思说出心里话,只能尬笑。
“你轻着点啊,盒子里的东西贵重着呢。”
刘大人年纪大了,喜欢明哲保身和稀泥,在朝中人缘一直不错,这次满月酒来的人也多,礼品一盒一盒的往前厅搬。这时正巧有个妇人在指挥家仆,胡兰兰见了她,赶紧摆脱江忆迎了过去。
如果是和胡兰兰相熟的人或者地位差不多的人,依胡兰兰的性子肯定会站后院等着人家过来,而这妇人能让她上赶着结交,肯定来头不小。江忆嗅到了机会的味道,在她屁股后溜溜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