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无异于虎口拔牙,采花贼手指猛地收紧,掐的江忆咳嗽不止。听到咳嗽声,采花贼有些慌张,连忙松开手回头看她情况。
哪知,看到的是女人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和亮到发贼的眼睛。采花贼才懂,那个女人,她在装咳嗽骗他!
采花贼恼羞成怒,换成一只手指点住她喉咙命门。这回江忆倒是不怕了,从从容容举起双手道:“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了。不过——”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碰一下女人都会害羞,这种素质还出来当采花贼,你图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自他脖子根部起,红色迅速蔓延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全脸,活生生红成了熟透的虾!
太有意思了!
这次少年真的恼了,江忆能清晰看见他额头爆出来的青筋。他像是下定决心般,用抖到帕金森晚期的手狠狠拉开女人衣襟,迅速扫了一眼,然后挪开眼睛,将手放到女人脸侧,指尖自上而下仔细摩挲……
少年手有些粗糙,江忆侧脸被磨的痒痒的,一直笑吟吟的望着他。少年被她看的越来越慌,手越抖越厉害,冷不防江忆打了个喷嚏——
少年手一个大抖,甲缘把女人脸蛋划出一个红痕。
当然,这个喷嚏也是江忆装的。经过少年一番动作,江忆也想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他在检查江忆是不是本人。根据多年浸淫武侠小说的经验来看,少年摸她侧脸,是在检测她有没有佩戴类似□□的东西。
江忆道:“摸够了?”
少年负气别过头。
江忆不依不饶:“确定我是本人了?”
少年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手拿下去了?”
少年身子一震,如避蛇蝎般把手收到背后。
“你过来,是要看我脖子上的坠子?”
江忆已经可以确定这么羞涩的家伙不可能是采花贼了。那么,一个根正苗红的绝色少年,大半夜闯到女人房间里扒领口,除了想非礼之外,就是想看她脖子上的东西。
果然,少年点了点头。
“想知道坠子的下落可以,”江忆抱着臂,“但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从竹寒嘴里,江忆知道坠子是个绝顶重要的东西。眼下这少年身份难辨,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江忆自然不会如实告诉他。
她问他的名字,是想暗中打听一下他的来历。
女人抱住肩膀,也遮住了刚才露在外面的春色。少年敢看她了,但没说话,只是张张嘴。
江忆又强调一遍:“想知道坠子在哪,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好像除了木着脸,就再没有其他表情。江忆也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死板。
他目光冷冷扫过她,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雪地里划出两个字:
飞殇。
江忆道:“你叫飞殇?姓什么?”
少年摇摇头,他没有姓。
下一句话鲠在喉咙里,江忆挣扎许久才说了出来:“你……嗓子受伤了?”
少年一直用点头摇头来回答江忆,江忆以为他只是害羞,直到刚才他手写名字,江忆才明白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表述才能不伤到他,然而,少年好像并不在意。他站起身,走到江忆跟前。
从见到他开始,他就和江忆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此刻离的近了,江忆才发现少年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
这没有高跟鞋的该死的古代!
少年白衫一尘不染,衣袂翩飞夹杂着风雪的凛冽和纯净。他正视江忆,微微的张开了嘴。
江忆不知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眼尖捕捉到他目中转瞬即逝的痛楚。接下来,当她看清少年嘴里那一秒,难以言喻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的……”
叫声戛然而止,江忆立刻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