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江忆踏着标准模特步走回房间。进被窝后,又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缩手缩脚,缩着脖子活似某种水陆两栖绿壳生物。
她也不想啊,主要是这具身体太娇弱了。在外面折腾一上午,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七窍玲珑水晶心肝——从内到外都冻成冰了。要知道,以前的江忆可是一件大衣就能过冬的战士。
好在锦姨了解自家小姐体质,听说她回来就点上炭盆,还往江忆被窝里塞了个手炉。江忆蜷成一团抱着手炉,眼皮越来越沉。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到有个超大号手炉钻进被窝,热乎乎的小手覆在她冻的煞白的脸颊上,冲着她鼻尖吹了口热气。
江忆被吹的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出来。阿晗见母亲开心,又凑上来吹了几口。江忆报复似的也吹他,一大一小就这么玩起了吹气游戏。
吹了一阵,娘俩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江忆感觉自己智商被拉到地平线以下了,阿晗倒是乐不可支,往母亲怀里一缩,两人昏昏沉沉一起睡着了。
一觉睡到傍晚,精神抖擞。饭桌上,江忆捧着碗,有点难以启齿。
酝酿半晌还是张嘴道:“锦姨,这几天买菜先挑便宜的。”
家里的银子被她挥霍的不剩什么了。
锦姨没问原因,直接应道:“好,菜还够撑十来天,肉不太多了,得省着点吃。”
阿晗小嘴一嘟,这怎么行?!
他正在嚼青菜,闻言颤颤巍巍举起竹寒塞给他的鸡腿,站到凳子上,越过大半个饭桌,把它丢到了江忆碗里。
丢完后,他又从盘子里捞出两块鸡肉,分别夹到锦姨和竹寒碗里,嘴角还黏着饭粒,“娘吃肉,姨母和小姨吃肉。”
“肉都被我们吃完了,就没阿晗的份儿了。”锦姨把他抱下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阿晗是男人,”男娃挥挥小拳头,还真有小男子汉的样子,“男人可以吃苦,女人不可以,肉要留给女人吃的!”
大家都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即使傻丈夫在桌子上,一顿饭也吃的热热闹闹.
白天睡得多,夜里总是想起男娃软嫩嫩的小脸,笑的、闹的、嘟嘴的,江忆闭着眼睛没有睡意。
她虽然不了解原身,但她知道,“江忆”一定是位极优秀的母亲,否则培养不出这种小天使来。
在这方面,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笑了笑,从今天开始,要努力了呀。
树枝横斜,在纸窗画上深深浅浅的暗影,不知何时下起小雪,雪落扑簌的声音颇为动听。也许人心情好了,听什么都愉悦,江忆支起耳朵,遐想着白雪红瓦、淡风疏月的美景。
听着听着,她发现上面的动静不太对劲。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踩在瓦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可能是野猫吧,江忆心想。好在声音转瞬就过去了,但随即,一个飘忽的影子落到窗前。
霎时,所有光影都破碎了,江忆头皮发麻,如坠冰窖……那哪里是野猫,分明就是一个人形!
来人似是做这种事的高手,悄无声息推窗潜入室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凉气都没渗进来。
猝不及防下,江忆无暇躲闪,只能先闭眼装睡。只一个呼吸,来人就潜到了她床前。
那人应该不是为害命而来,没直接动手。无声的压迫感席卷周身,江忆感觉到他似是正在观察自己。
他在看自己睡没睡熟?
江忆强迫自己冷静,让呼吸平稳下来。那人观察了很久,久到江忆以为他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忽然,一只手拉住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