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答:“是。”
“为保证毒性,提前多久淬银针为好?”
“不超过一炷香。”
“谢谢。”江忆道,“大人,众所周知,张夫人对张老爷管教很严,张老爷只能趁夫人不在时出来偷食。我一个小妇人,又怎么能算得准张老爷什么时候会来,而提前准备好呢?”
“这……”县令张张嘴,眼珠子急转,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落,“那你说,凶手不是你,还能是谁!”
“大人莫急,”江忆看着刻薄脸:“方姨娘,你昨天是从何处得知张老爷要来找我的?”
刻薄脸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下意识道:“刘管家告诉我的。”
“从你去到门被撞开,铺子里还进出过其他人吗?”
“没有。”
“这么说来,事发时铺子里只有我们三人,并且没再进出过其他的人。如果凶手不是我,那就只能是——”
县民“轰”的炸开了,不用江忆再往下说,他们也知道剩下的人是谁:
“什么,是他?”?
“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他平时可没少欺负人!”
“……”
管家气的发抖:“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谁血口喷人?”江忆秀眉微挑,唇瓣咬的通红,“真是个顶好的计策。你先毒死张老爷,后作出失手打死我的假象,把脏水一滴不剩的全泼到我身上。但你没想到——”
江忆话锋一转:“但你没想到,我竟然没死吧?!”
乌木桌椅经历无数年华,已磨的微微发亮。桌后墙壁一副巨大的“明镜高悬”庄严肃穆,望之生畏。
坐在其下的县令皱眉盯着小妇人:“张老爷与刘管家主仆二十年来,从没有过嫌隙,排除仇杀的可能。那他还有什么作案动机呢?”
听到这句话,江忆一时没答上来,其实这也是她想一直不通的一点。
在家仆里,管家是最高等级,掌握有一定权利,月钱也比其他仆人高。而且张老爷很信任他,出来打野食都让他陪着,杀了张老爷,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看江忆被问住了,管家斜睨着她,八字胡微不可查的向上挑去。就在这时,眼前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形飘过,打断了江忆思绪。
凝神细看,她的便宜相公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了!
他疯的倒是挺彻底,越舞越兴奋,一副神经病样的跳到了张夫人身前。张夫人拿着茶盏,正在看笑话,哪知下一刻,傻子兴奋过度,两脚一软直直往张夫人身上扑了过去。
张夫人惊声尖叫,捂着肚子连连后退。傻子步步紧逼,吓得张夫人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在傻子快扑到张夫人身上之前,衙役将他叉了起来。
“呕——”
似是惊吓过度,张夫人白着脸,扶着墙边不断干呕。
而旁观的江忆,心下雪亮。
衙役上来扫走打碎的茶杯、花盆,把傻子拖回江忆脚下。经过这出闹剧,县令对这小两口的不耐已达到顶峰:
“江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忆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下一步就是被强行定罪。但傻子发疯正好提醒了她。
她没回县令的话,反而打了傻子一下:“夫君,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若是碰了张夫人的肚子,伤到孩子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孩子?!”
方姨娘冲到江忆面前:“你说什么?!”
刚才张夫人后退时死死护住的肚子,惊吓过度出现的干呕现象……纵使方姨娘没生育过,也知道这是怀孕的表现。
江忆好奇的歪着头:“你不知道吗?张夫人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呢,是张老爷的遗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