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大栾二也很是意外,但二人又想到家里这些日子闹出来的糟心事儿,想着栾良砚大约是见家里太闹腾了,不好温习功课,这才想搬出去,故而又觉得有些在意料中。</p>
尤其是栾二这边,因着先前的事儿,自觉对不住栾良砚,便瞪了坐在旁边的栾刘氏一眼,“木箪,你要是觉得搬出去有利于温习课业,二哥也不拦着。但你若是觉得在家里委屈,想着离家里远远儿的,二哥头一个不答应。你放心,今后这家里绝不会再出现什么乱糟糟的事儿。”</p>
栾大劝道:“就是啊,好好的,搬出去做啥子?再说了,叫村里人瞧见了,像什么话?”</p>
众人一边劝着,一边拿眼睛剐在那装死的栾刘氏,想着叫她赶紧吭个声儿,别真是因着她的事,让栾良砚动了搬出去的念头。</p>
这栾刘氏想着,栾良砚要是搬走了,那他每月的补给银子岂不是到不了公中?而且以后那些巴结上来的人送的钱财,岂不是也跟她没干系了?</p>
想到这儿,她连忙堆起笑脸,讨好地说道:“大哥说的是,木箪,你要是因着前头的事儿还在记恨二嫂,那二嫂给你赔不是。可千万别想着搬出去,一家人哪能分两处宅子住?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p>
她说着,又瞧了眼陶茱萸,“茱茱,你也是的,也不知道劝着木箪点儿,你最是懂事孝顺不过,怎的能见着他将好好一个家给拆散了?”</p>
陶茱萸此刻的震惊不亚于其他人,而后就是无尽的欢喜。她琢磨着,城里过往人多,消息也比这小山村里灵通,她是不是就有机会找到生身父母了?</p>
因此,她根本没心思听栾刘氏说了些什么,只拿一双隐含期待的大眼睛盯着栾良砚。</p>
栾良砚扫了栾刘氏一眼,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茱茱先前也并不知道。”</p>
他转而看着栾母,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娘,我并不是胡闹。前些日子收到昔日同窗送来的消息,说是晋中大儒陈鸿章老先生,过几日会来浔阳城讲学。我这才赶着去置办了一套宅子,与老先生落脚处在一条街上,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好去讨教。”</p>
他说到这儿,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栾刘氏,“我可是为了求学才搬去城里的,别我前脚刚走,后脚村里就传出一些不着调儿的流言,那我定饶不了那些个造谣的人。”</p>
栾良砚也确实不算说谎,陈老先生要在浔阳城讲几日书,这个是真的。</p>
上辈子他便是在这时遇上了陈老,靠着陈老的帮助才顺利踏上仕途,只是那会儿他落魄潦倒,险些叫某些人钻了空子。</p>
如今重来一回,他自然要未雨绸缪,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p>
栾刘氏摄于栾良砚的眼光,只得干巴巴地笑道:“是是,我们木箪可都是为了学业着想,旁人有啥好说的?”</p>
栾母脸色变换几番,最后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哪能不清楚?现在说啥都晚了。</p>
她整了整栾良砚的衣襟,末了,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娘懂,那你去吧,别委屈自个儿就成。”</p>
她又不放心的同陶茱萸说道:“城里离家远,也没个熟人帮衬着,木箪又是个只知道读书的。好在你细心,只能辛苦你多操劳操劳,缺啥少啥了,给家里稍个信儿,娘给你们带过去。”</p>
“娘,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陶茱萸眼眶有些发红。</p>
“这家里田头哪离得开我,再个儿说,我也舍不得大丫和平子,就不去了,”栾母强打起精神,握着陶茱萸的手,“倒是你,没了家里的烦心事儿,赶集给我添个大胖孙子。”</p>
陶茱萸没想到栾母又提起了这茬儿,红着脸嗫嚅:“娘……”</p>
这时,栾刘氏却像想到什么似的,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不是,城里的宅子可不便宜,木箪你这银子哪儿来的?你私拿了公中的银子?”</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