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陶茱萸的脚轻轻放在床上,闷闷不乐地别过头,不再看陶茱萸。</p>
陶茱萸捂着嘴偷笑,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可怜巴巴地说道:“没有……方才是真的有些疼,你别生气了。”</p>
听着耳边的软声细语,栾良砚心下无奈,这辈子怕是栽在这小兔子手里了。</p>
他再次握着陶茱萸的脚细细检查,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不料却是个黑肚皮。”</p>
“我哪有,你别皱着眉了,”陶茱萸不自觉撒起了娇,抱着栾良砚的胳膊轻晃,“你长的这么好看,平白添了皱纹,岂不可惜了?”</p>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夸他有一副好皮囊的人不在少数,可栾良砚头一回觉得如此受用。</p>
他那张脸也绷不住了,忍不住失笑道:“你这丫头,前些日子还避我如洪水猛兽,现如今到有胆子调笑起我来了?”</p>
“才没有,”陶茱萸嘟着嘴小声反驳道,“再说了,相公真应该多笑笑。”</p>
这下,栾良砚倒是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p>
他将陶茱萸的鞋袜穿好,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今后对于二嫂,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算了,你还是尽量离她远点儿。”</p>
“二嫂……”陶茱萸皱了皱眉,努力措辞道:“虽然平日里对我有些冷嘲热讽的,但到底没太过分,这次可能是想差了吧?”</p>
“你啊,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栾良砚忍不住在陶茱萸头上揉了一把,“二嫂这人,最是记仇不过,今儿我们让她如此没了脸面,她迟早会找回去的。”</p>
“一个屋檐下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必看在平子的面儿上,二嫂也不会闹得太难看。”</p>
栾良砚闻言,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莫约是现在还没那个条件,他二嫂的本性还没彻底显露出来。</p>
上辈子,他念着兄弟情谊,入官后将一家子都接去了京城。后来,他的官位越来越高,他二嫂居然背着他,借他的名义收钱收人,连放印子钱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据说手里还攥着几条人命。</p>
东窗事发时,他倒是被唬了一跳,没想到平日里瞧着只是有些贪小便宜的二嫂,居然如此利欲熏心,罔顾人命。</p>
他当时可是脱了好几层皮,舍了无数功劳,才让栾家没被抄家灭族。饶是如此,陛下对他也还是有所寒心,致使他离位极人臣总是差那么一步。</p>
这些事,他这辈子可不想再经历一遍。</p>
栾刘氏不知是被这次的事镇住了,还是自己想通了,接下来很有段时间,都是安安份份的做着自己的事,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再说。</p>
只是,陶茱萸每次与她照面时,也不知是不是栾良砚的话起了作用,总察觉到她笑脸下的怨毒,不过她没做什么,陶茱萸便也不理会。</p>
倒是栾良砚,有一日晚上突然对陶茱萸说,他要去一趟浔阳城,也没说具体要做什么。</p>
他这一去,花了整整五日才回家。</p>
这天,用过晚饭,栾良砚将全家人都留了下来,郑重说道:“娘,大哥二哥,我在城里西街置了一栋小院子,过几日便带茱茱搬过去。”</p>
“什么?简直是胡闹!”栾母一惊,又连忙问道:“木箪,你好端端的买什么宅子?还要搬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