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还以为他是玩笑, 没想到霍珩神色认真, 作势竟真是要吃,嘴里咀嚼了几下, 花眠立刻起身冲了过来, 拍他背,“你做甚么啊, 吐出来”
霍珩乖乖听话,将纸取出,走过去,揭开香炉盖儿扔了进去,火舌将信纸卷入, 不一会儿便化为了齑粉灰烬。
花眠又气又笑,“这下好了,还让你毁尸灭迹了,你做的事你不认了”
霍珩长臂一展, 便将她的腰肢一把捞住,拘入怀中摁在胸口不动了, 花眠侧着脸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了听,心跳又快又急, 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他还故意给她听。她笑了,手掌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 “混蛋小子, 你可”
他握着她的雪白细腻的后颈子, 薄唇一掠,将花眠的话咬入了嘴里。
“眠眠。”
霍珩那张年轻英武的俊容,涨得红如鲜柿,与她对视着,花眠不施朱的唇被啃噬得翻红,眼眸雾水濛濛的,他抱着她,小心翼翼道“就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悔了的。”
花眠笑他“你是笨蛋我好端端的不会生你气,听婆母一说觉着好玩罢了,不知霍将军脸疼不疼。”
“好疼。”他一本正经说道。
花眠翘着唇偎入他怀中,闭着眼说道“刚认识你时,你可坏了,我对你好,你不受,还羞辱我,把我的心意完全不当回事,我想和你睡觉,你却把我扔下床。你坏透了。”
霍珩无法反驳。她说的,是事实。
他委委屈屈道“可我改了啊,眠眠,我全改了的。”
花眠又是一笑,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了几分。
“我知道。霍小将军。”
他扁着嘴却不乐意了,“我不小。”
花眠倒是听说过,他介意这个,方才也是故意的。
她眨了眨眼。
“嗯,不小。”
霍珩被她轻佻地语气说得脸红,心知今日是被她装模作样摆了一道,心头有点儿气,忍不住说道“你这妇人,真是”他一把将这还要乱扭的妇人抱起,将她放倒在褥,掌心掐着她的白软俏脸,恨得牙痒,“花眠,你这小妖妇。”
掌下娇靥放肆笑着,被他挠痒痒挠得说不出话来,闹了好一会儿,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哭着求饶了几声,霍珩才放过。
她一向是如此,最好的那几日,晚上也是她撩拨,撩得他不行,最后他还没开始征伐,她却又开始求饶,娇气无比。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霍珩对此无可奈何,但岂能放过她。
花眠缓了一阵儿,缓过来了,从袖中抽出婆母送来的两封请柬。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纳闷地说道“永平侯”
“唔,你怎么看”
霍珩哼了一声,“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
花眠眼眸晶莹,秀靥温柔含笑,凝睇着他不说话。
霍珩细想了片刻后说道“我对此人没甚印象。”
“是么,我却是有的。”花眠的话让霍珩感到有一丝诧异,她伸出软软的一双臂膀,将他的肩背搂住,“原来他常到我们府上来与我祖父谈话,我那会儿小,只顾着自己贪玩,对大人说的话听不懂也不大愿意听,不过,他长着凶神恶煞的凶脸,常将我堂兄吓哭。”
“那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霍珩仰慕花老太师,能与他结交的,想必都不会是什么坏人。
花眠摇了摇头,“他名声是不错的,不过我在傅君集身边时,也不是没见过他。”
见霍珩露出困惑,她叹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牡丹宴后,我把这两年我在承恩侯府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你不许排斥了。傅君集对不住天下人,可他没对不住你和公公,不是么。”
霍珩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轻“嗯”了一声。
他仰倒下来,臂膀搂住花眠,将她的腹部覆住,温柔地保护了起来,整个人便疲倦地睡去。
花眠侧过身,不知何时起,这个无忧无愁的少年,渐渐长大了,眉间多了三道褶痕,连放松地睡去之时,也不肯松开。
从前,他只是想立功报国,心思是何等单纯啊,如今帝国无人,皇帝只指着这么一轮朝阳,这沉重的担子往他身上压了下来,这么一双还显得过于稚嫩的肩膀,他能担下来,实是了不起。花眠从先辈教诲,一生最敬服这样的人了,她看着看着,唇落了下来,抚平了他眉间忧虑,一手轻拍着他的肩,哄着他入睡。
三日后,牡丹宴开筵。
琼筵坐花,于一片渌波环绕的偌大庄园之中,鬓影梭往。
贵人们陆续地走上断桥,随侯府下人指引,纷纷入席。听说陛下日理万机,公文冗繁不能前来了,特命人送来一道牌匾,一首贺词,永平侯闻之大喜,命人快快拿去装裱起来。
刘滟君与花眠走上架在河上的石桥,低声问她“怎不见玉儿他人不是来了么”
花眠垂面,笑说“来是来了,他有几个弟兄,于是同他们吃酒说话去了,顾不上咱们了。”
刘滟君听了不满,“不顾我这个娘也就罢了,你怀着身子,他不来护着眠眠,别纵着他,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惯着越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