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道:“犹襄。”
犹襄从他手腕的珠子爬出来,随意瞥了瞥四周,道:“你现在在哪里?”
“城外。”
“护城界破了是吧?你别靠近,我先去瞧瞧。”犹襄自顾自嘀咕了一句,黑雾飘向前方。
但是他没去多久,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容不渔!”
容不渔瞳孔一缩,虽没有感觉到什么但还是本能地闪身后退,衣袂翻飞,长发被拂到肩侧。
当他站定后,肩上一缕长发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容不渔沉下脸,看着地上被削落的长发——若是他再晚一步,被削掉的可能是他的脖子。
犹襄如一支利箭射回容不渔的袖中,声音微微颤抖:“快走!”
容不渔轻轻抚着自己的墨发,神色已完全冷了下去,他微微摊开左手,冷声道:“出来。”
犹襄:“你现在可能敌不过他,先走再说!”
容不渔道:“死不了——出来!”
犹襄知道容不渔这打死也不回头的倔脾气,咬牙切齿道:“你死了我可不负责为你收尸。”
容不渔冷笑了一声。
犹襄重新化为黑雾从珠子钻出来,身体宛如游蛇似的绕着容不渔的手腕转了两圈。
接着黑雾骤散,一把混体漆黑的剑跃然掌心。
容不渔垂着眸握了握剑柄,淡淡道:“不如我的玉楼春。”
犹襄险些被气死:“等你出了清河城再去找你的玉楼春吧,看它还认不认你——当心!”
容不渔微微一偏头,脸颊上被凌厉的风刃刮出一道细微的伤口。
犹襄怂得要死,见容不渔仍要开打还在喋喋不休地劝阻:“容不渔,他是云归城的肃清者,从属姬奉欢,像是疯狗一样见谁咬谁,那姬奉欢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又没有身体……啊!”
风刃再次呼啸而来。
容不渔懒得听他废话,伸手轻轻擦了擦脸颊上的伤痕,指腹抚过之处,伤痕一寸寸消失。
他握紧剑柄,整个人宛如离弦的箭,呼啸一声冲入黑暗中。
肃清者来者不善,全身仿佛都融于黑暗中,容不渔握着漆黑的长剑,单手一挥,剑气骇然冲上前方,将周遭黑暗煞是冲破开来。
容不渔脸上温和之色悉数褪去,连眼眸中也是一片冷厉之色。
那肃清者被他一剑破了原身,周遭黑暗扭曲,缓慢凝成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形。
“容不渔,你果真未死。”
那人黑布蒙了半张脸,声音沙哑如含了砂砾,一双漆黑的眸子凶狠地瞪着容不渔。
容不渔握紧剑柄,垂眸看着闪着寒光的剑尖,漫不经心道:“我是没死,你却要死了。”
肃清者瞳孔一缩。
犹襄厉声道:“不要同他硬碰硬,你的修为……”
容不渔淡淡道:“你之前不是还怕有人知晓我未死,前来清河之境围杀我吗?”
他轻轻抬剑,剑尖指着肃清之人,勾唇一笑:“那他,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察觉到了容不渔身上毫不留情的杀意,肃清者眸子一寒,却还是道:“我们不是为你……”
容不渔笑了:“我管你为谁而来?”
他说着,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一阵狂风拔地而起,将他的衣摆长发吹得瑟瑟作响。
肃清者立刻提剑。
只是很快容不渔神色突然一寒,冷声道:“你们?”
下一瞬,肃清者身体化为黑暗,锋利的风刃再次布满周遭。
容不渔这一回却是毫不恋战,猛地转身便朝着城墙之上飞去,只是那肃清者的剑却丝毫不停。
剑刃一道道划过容不渔的身体,有的深可见骨,却未见一滴血。
容不渔被这般阻拦,早已见了怒气,他如恶鬼般转身,一字一顿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阻拦我?”
肃清者飞身闪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容不渔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冷声道:“姬奉欢想要我的命,就让他自己滚过来!”
话音刚落,以他为中心,灵力霎时以涟漪荡漾开来,将周遭黑雾一寸寸震散。
地动山摇。
连坚不可摧的城墙也簌簌掉落粉末似的石屑。
坐在城墙上的二七抱着膝盖,肩膀依然在微微发着抖,底下一片撼天震地的动静,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容不渔让他等,他纵使不愿意,却也依然乖顺地等着。
一抹黑雾从城墙之上缓慢爬上来,片刻后凝成一个虚幻的人形出现在二七背后。
肃清者声音冷漠如冬日寒冰。
“找到你了。”
二七微微抬头,暗红的眼睛看了那黑影半晌,才突然诡异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看起来人畜无害极了。
“哎呀。”他眸子微微弯着,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有好玩的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七:其实我很能打,咬人只是副业。【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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