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个更荒唐可笑的事情了,两份记忆混在一起,曾经在他手下瑟瑟发抖、空有力量却不知如何发挥的小少年已经能给予他这么大的压力。
死柄木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绿谷出久了。
“我也不知道。”绿谷出久没有靠近他,只是保持这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敌联盟已经没有了。afo还在塔尔塔洛斯里。荼场6晌摇…他们都在服刑。”
“所以呢”死柄木t痛恨自己的身体,一听到绿谷的声音,志村转弧的意志就在催促他走到那个人的身边。他的声音忍不住拔高,“说到底你也只是想看看现在的我到底是[死柄木t]还是[志村转弧]吧――你们这些英雄,说到底都是被利益驱使。”
“你们和她联合起来把敌联盟摧毁很得意吧想从我身上知道更多事情对吧结果没想到我――”
说到这里,死柄木的怒火愈发高涨。
最后一战他甚至没能出场。
他沉浸在那个充满阳光的阁楼里,与心爱的少女跳着可笑的舞,脚被踩痛的同时小心翼翼伸直手指,生怕自己的个性会伤害到她。
死柄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意识到自己将要和她一起走向灭亡,连预见到的失败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的一切野心都随着被人一手刀打晕而烟消云散。
死柄木的脸藏在黑暗中,声音平稳,绿谷出久往前走了一步,诚恳地说:“抱歉,转弧。”
“不许叫我那个名字。”
死柄木动了,他站起来,往阁楼走去,一脚踹开门后站在门口。远光灯从窗口一闪而逝,窗户脏极了,他的脸在跟过来的绿谷出久眼中僵硬得快要变形。
绿谷出久说不出一个字。
他可以打感情牌,可以说大道理,他甚至可以出手把毫无防备的死柄木制服,可他没这么做。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喇叭声传来。
绿谷出久想,如果小胜或者是轰在这里就好了。无论是自我意识过重的责备,还是善解人意的直球,都比不擅长说话的他要好得多。
他无法理解、无法感同身受。
绿谷出久掏出手帕:“擦一擦…吧”
啊,手被打开了。
于是绿谷出久结结巴巴地:“你是在想星野,星野时秋吗”
没有人回答。
这真是太奇怪了。
绿谷出久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明明他们才是敌人,自己是英雄才对,但是正因为这天然的立场,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对。
[你看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她可是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最后死了啊。]
他说不出这个话。
绿谷出久没见过几次时秋,他的记忆里,对方更多的是和职业英雄与欧尔麦特打交道,虽然与他们合作了,可是每一个字眼都冷淡极了。
绿谷有点怕她,比看到死柄木还要害怕。
“她什么时候跟你们勾搭在一起的”
勾搭并不是这么用的…绿谷忍下这句话,仔细回忆:“……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神野之战之后。”
死柄木擦了擦眼眶里落下的水,他太用力了,眼尾的皮肤被摩擦,和仍然跳动的太阳穴一样疼。
志村转弧的意志突然间占据了上风,他转过头近乎惊慌失措:“我是敌人吗”
“所以轰叔和爆豪叔叔才会那样吗”
绿谷出久下意识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一直拿着的笔记本拍打在志村的手臂上。
“那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绿谷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将本子递给死柄木。
“最后一战时,她和你都没有出现,等一切结束后,我们来找你们。”他平铺直叙,“你已经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她也睡着了。但是你们两个的状况不是很好,调入国立医院后按照正常流程进行检查……之后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个是当时落在你们身边的,欧尔麦特――他坚持把她的东西留一样给你,”绿谷挠了挠脸,最后还是说,“复印了一份后,这个就留下来了。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诶――!”
死柄木夺过本子,他连翻都不用翻就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这是时秋用来与他们进行日常交流的笔记本。
他的眼泪已经干涸了,瞪着眼飞快把一页页纸撕下来,没有去解开手套运用自己的个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头的愤恨。
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
死柄木虚扶着时秋的腰,两个人的鞋子踩过地板,轻而长的敲击声打在他的心上。他们之间唯一的接触是掌心。
他们一圈圈打转,平凡的像街上任何一对情侣那样做着傻事。
死柄木在那一刻智商掉线,被感情支配:“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然后温柔的灰蓝色靠近他,凑到他的唇边,给了一个让他天旋地转的吻。
死柄木的呼吸粗重,纸片像雪花,室内像迎来隆冬。他手酸了,最后把本子一扔,踩在脚下。
“你们怎么会相信她”他咬牙切齿地去看绿谷,阴阳怪气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厌恶,“一个敌人……你们就不怕她像背叛我一样背叛你们”
绿谷出久往后退了一步。
他遗憾地看着死柄木脚下的本子,突然产生了一点恶意。
“转弧。”
“她有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哦。”绿谷话音一转,“用欧尔麦特的话来说的话,就是[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了]。”
死柄木t弯下腰,翻开已经破破烂烂的本子。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童年夜晚时那萦绕不去的念头又重新回到脑海里。
绿谷的声音和他翻页的速度一样快。
“要说为什么我们不会怀疑她,大概是因为她说――”
留下最后的字迹的纸张已经皱巴巴,可是死柄木t还是看清楚了一瞬间,紧接着又模糊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哦。】
“【有些仇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