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重姗叛逆爱逞强这点就很可造之才,虽说要达到能保护他的程度还很漫长,但他相信有他指点,假以时日必有那么一天,大不了在此之前不出城。
重越想得挺美,不自觉地弯起唇角,露出他以为的傻笑,配上这身装扮,竟格外赏心悦目。
屋檐上,黑袍少年呼吸停滞,仿佛和着血蹦出两个字:“重、越!”
重越似有所觉,视线越过众人,落到屋檐,见那里空无一人,内心突然惴惴不安。
“我没看错吧,大公子竟真的跌落境界了!”
“重伤渡劫,失败也在所难免,大公子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
“我一心盼着自家小子能有所建树,若那小子这么早成亲,我一定不同意。重丰城主望着大公子成亲,是把大公子当女婿呢。”
重丰城主赶紧摆手道:“想都不敢想,从来都是把他当祖宗供着,他能看上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是我家祖上积德了!”
重丰看向重越的目光满是慈爱,看这一表人才,谁会想到内里是个痴傻呢。
……也多亏了这痴傻,否则哪里消受得起这等天赋的女婿。
“以前没听说大公子有心仪之人,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呢若是有大公子这样的情郎,谁还会在五城战失利后大哭大闹啊。”
当时五城战上,重姗战败后脸色难看得好像天塌下来的样子,大家都记忆犹新呢。
“日子定得忒急了吧,也不挑大公子精神好的时候!”
重丰一时语塞。柳郁香从容应对:“今天还算是精神好的,他卧病在床的两个月,姗儿没日没夜地照顾他,谁知他其实早就心仪姗儿,原先是那两位长老不同意……”
柳郁香掩饰似的咳嗽了下,道:“我真怕耽误他修炼,可他却铁了心要迎娶姗儿过门,还亲自定日子,我也是没法子!诸位都是一方家族族老,若也觉得不妥,何不帮我们劝劝让他别急着成亲,还是自己的前程最重要。”
重越:“……”
居然是大公子心仪重姗,众人如招雷劈的同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重越突然暴起斩杀那两位陨神谷长老,是因为那两长老反对这门亲事
恰好在重姗战败以后没多久,大公子突然出手让所有外教来客都丧失了观战兴致,使得五城战被迫中断,还得另寻时间重开,莫非也是为了重姗
渡劫失败又如何,一场婚事吸引来了不少境外强者,几乎都是大乘灵士境,截止到目前为止,足有五十多个门派长老前来道贺。
比之坐镇五城战的门派还要多。
几乎只要大公子一发话,新一轮五城战就会以空前盛况再次拉开序幕!
“一箭双雕还环环相扣,大公子太强势,娶妻都如此不同凡响!”
“哪有很强势,什么好话都让他们家说了,明明占了大便宜还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糟心……”
“重姗盛装打扮,反而娇小可人,”青年子弟赞赏道,“有后门不走,非要自己参战,凭本事战败,还挺可爱。”
绝大多数女修则一脸鄙夷:“不觉得重姗无能又做作吗,背后肯定有大公子帮衬,却总自吹自擂说全凭自己修炼,不过入流灵士,惨败在乡野莽夫手里,丢尽世家子弟的脸,真不知道她给大公子灌什么迷魂汤了。”
重越离得近,发现重姗咬着牙气得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撕扯一番:“谁请的这些贱人,谁愿意嫁个傻子。”重越不由扑哧一笑,重姗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竟是看愣了。
焚香祭天后,司仪朗声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重越转过身去,重姗一身凤冠霞帔同样也步伐缓慢,两人手中牵着一段红绸,面朝着蓝天白云站定。
重越好歹好能看清楚那天那云,重姗顶着沉重凤冠隔着红玉珊瑚珠帘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屋顶,但心情却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坐在高堂上的重丰和柳郁香无比欣慰,只觉时间过得真慢,恨不得替他们拜了算了。
“陨神谷来使到!”
侍卫撕心裂肺的声音由远及近,重丰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只见那侍卫如小鸡仔一般被黑袍使者拎在手里瑟瑟发抖。
四下低呼声一片,各门派长老纷纷点头相互示意。重越抬眸,看向来人方向。
十多位身着黑袍的使者,簇拥着为首的那位少年。
身披带帽黑袍,露在外的银白滚边和衣襟上均有古教象征的繁复绣纹,比之岐山境买卖的最精致的织品还要精美绝伦。
若细看必会发现,此人乃陨神谷核心弟子。
众人倒吸凉气,第一眼全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哪还注意得到穿着。
他们找不到辞藻来形容,只觉世间竟有这般绝色,满堂芳华黯然失色,所有淡妆浓抹都成了庸脂俗粉,无可比拟。
绝色少年步入大堂,无视了主人宾客,朝着重越略一拱手,道:“陨神谷祁白玉,特来祝贺兄长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