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梨一进门,大夫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把扇子塞进向梨手中,急匆匆说道:“开得正好!文火,你帮忙看着,两个时辰就成!”
没等向梨出言拒绝,人就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
向梨只好坐到小火炉旁边。
心中想着一个人,时间似乎过的也格外快。
大夫再次跑回来时,墙上铜钟表嘎噔了一声,刚好两个时辰。
向梨耐心看着他关火,拿毛巾取下瓦罐,将药水倒出。
“好定力啊,什么事”
忙完这一摊事,大夫转过身,瞧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向梨。
“有问题请教您。”
大夫是个爽快人,一年前向梨常来买药,两人慢慢便熟络起来,向梨常帮他干活,他也会教向梨一些药理知识。向梨有不懂的事也会请教他,毕竟他是向梨唯一认识的“知书达理”的人。
大夫用毛巾擦了擦手:“你说。”
向梨顿了一下,开口:“钟大夫,我有一个友人,她离开我回家办事,我很是想她,不知如何是好。”
钟斛皱了皱眉,不大明白:“是何种境况”
“就是……”向梨有些支吾。
“是与他相处时欢喜,离别时也欢喜,待到他走时,心中却不难过酸涩,只愿祝他路途安好”
“亦或者是与他相处时分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等他离开时,也非常安心”
“还是他走之后,便觉食之无味,茶饭不思,每去一处便想起他在时身影,每遇一事便想他当时神情,每天倚门,望眼欲穿,坐立难安,等他回来呢”
钟斛看着向梨变换的脸色,似已将她看穿。
“梨儿,你是哪一种呢,嗯”
向梨不答话,难以言喻,面有赧色。
“第一种为朋友之情,第二种,为亲人之爱,第三种,名为情爱。”
“你自个儿心里明白。”
钟斛说完不再理她,端着药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钟斛提着一打草药回来,被屋中人影吓了一跳。
“梨儿……你怎么还在”
向梨面色在有些昏暗的油灯灯光里,隐约不明。
“钟叔,我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
钟斛长出了口气,显然被吓得不轻。
“情爱是男女之情,我明白的。只是若那人,她……不是男子呢”
她盯着愣住的钟斛,等着答案。
“这……情爱之事,不能强求,也不是自个儿能控制。”
钟斛想起古往今来不少断袖、磨镜之好,他早年也接触过一对断袖侠侣,两人皆是世间奇男子,武功卓绝,相貌堂堂,胸怀坦荡,顶天立地,比“正常男子”侠义百倍。
“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之情,虽不甚多,却来之不易,自然也算。”
“所以不要觉得低人一等,也不必去在意他人目光,我打一见你就觉得你不一般,更不要妄自菲薄。”
向梨心神一动:“当真”
钟斛抖了抖衣袖:“自然当真!”
向梨从那一刻起,便认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