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你为何这么笃定不可以?”
“这还用问吗?你去我们家,叔父都嚷着要避嫌,东宫是我能随便去的地方吗?算了,下次你带去许府给我看吧。”
“那还不如直接送给你做生辰贺礼。”
许京华点点头:“也好。”说完觉得不对,“你不是说要送我弓箭么?”
拐带失败的刘琰,只好好脾气地说:“都送。你不是说五叔要教你作画么?开始教了吗?”
许京华脸色瞬间有点僵硬:“开始是开始了……”
“嗯?然后呢?”
“然后就结束了。”
“怎么了?”
“叔父说,他不想一世英名毁在我手里……我这种涂鸦式画法,需要一个更好的老师来教……”
刘琰忍不住笑出声,许京华立刻怒瞪:“笑什么?人各有所长,没有画画天分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傻,五叔最爱欺负小辈,又没耐心,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老师,你还跟他学画。”
“你早怎么不说?”
“我怕你不信。再说五叔挺护着你的,我还以为他会对你网开一面。”
许京华:“……他是开了,直接让我出去了。”
刘琰再次笑出声音:“所以我绝不会把画拿来给他看。”
许京华斜他一眼,看在太子殿下难得笑得这么爽朗的份上,没和他计较。
这一次因为还带了两个小的,皇上没有耽搁到天黑,晚膳前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许京华在流芳院就拿到了刘琰的回信,两人还自在地聊了半天,这会儿便没有不舍的情绪,也不提出要去送了。
齐王送完皇上一行回来,见侄女没在太后跟前,就笑道:“还是您高明。”
“我也没什么高明的。你猜她这么早回房,干什么去了?”
“不是累了吗?”
太后摇摇头:“琰儿给她留了信。”
齐王脸上笑容一下消失,“人都来了,还留什么信?这个臭小子!怪不得呢!”
太后道:“我跟皇上说了,等他们下次来,留下琰儿住几日。”
“您还要留他……”
“这是我答应琰儿的。再者,你不觉得奇怪吗?琰儿这般人品,待京华又极好,她怎么毫不动心?”
“她就是年纪还小,没开窍吧?”
“你真是管都管不到地方。”太后摇摇头,“她还没识几个字,怎么突然学了写信,你就没想过?”
齐王想了想:“不是宋怀信让她写信的吗?”
太后看他真是一点儿都没寻思过,干脆直说:“不是,是她想给某个人写信,去找宋怀信现学的,有些不会写的字,还是宋怀信现教的。”
“某个人?谁?”
“我问过青梅,她说京华没让她寄过信,但那段时日,宋怀信曾经打发人往东宫送过一封信。今日我想起来问幽州的消息,才从皇上那里得知,那封信通过琰儿之手,送去了幽州。”
齐王有点懵:“我有点没听懂,那个收信的人到底是谁?”
“皇上说,叫段弘英,很可能是段文振长兄段文珍的孙子。”
“胡人啊?”
太后斜他一眼:“你就听出这个了?”
“那还有什么?”
太后拿起手边扇子往小儿子头顶一拍:“段文振杀兄夺位的事你都忘了?”
齐王摸摸自己脑门:“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一个小孩子能翻起什么浪花?”
“这个小孩子是段勇保下来的,皇上正愁怎么把幽州拿回手中,如今只要段勇的儿子认了此事,向皇上投诚,别说浪花,千尺巨浪,也不怕翻不起来。”
“是啊,皇上还把沈维派去了幽州……那胡人小子和我们京华?”
太后一叹:“我就是担心这个。京华同我住了这么些日子,亲密是亲密了,却从不提她从小认识的玩伴,有时候我主动问起怀戎的事,她也都三言两语带过,段弘英这个名字,我根本没听过。”
“但刘琰知道。”
太后点点头:“我打算找机会问问他。”
齐王琢磨了一会儿,“您刚才是想说,京华对刘琰没动心,可能是因为这个姓段的小子吗?我让王妃问问苗苗怎么样?她们两个好像谈了很多。”
太后摇头:“不好。别难为人家孩子,京华好不容易交个闺中密友,问她都不如直接问京华。”
“可是您问刘琰的话,不怕他顺势求您成全吗?”
“他要求我,早就求了。”
“我觉得不如不问。就算是又如何?一个在京,一个在幽州,京华看着也不像什么情根深种的样子,慢慢就忘了。”
“若那孩子真是段文珍的孙子,你猜皇上会不会把他接到京城来?沈维启程去幽州之前,就给皇上出了个主意——给段部恩赏,特许段文振的子侄入京城国子监读书,皇上还没下旨,就是在等段弘英那边的确切消息。”
齐王坐不住了,“那可不好。若这两个孩子真的有情,皇上知道了,只怕会……”
扶持新的段部之主,怎么少得了联姻这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