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慈,我得不到你,就要这世间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的,时间久了,你自然也以为自己非我不可。”梦里的人依旧是年轻的模样,依旧令人憎恶,依旧模样凶狠。
“疯子!”她气得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他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着:“柳慈,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只差你。”
他自认笑得温和柔软,可落在柳慈眼里,却是狰狞可怖。
白斯年毁了她的家庭,毁了她的人生。她后来平静安和,不过是因为随着岁月流逝,癫狂的岁月过去,她渐渐放下了。
墓碑上所用的那张年轻的照片,便是在柳慈被困的那几日,白斯年找人拍摄留存下来的。
……
这桩往事讲完之时,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白慕阳想着余安安应该已经回了公司,而他下班的时间快到,他还要和她一起回家,遂起身准备离开。
“少爷,”钟叔又叫住他,“留下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吃饭,明天我就准备回老家了。”
白慕阳下意识就要拒绝,听他说完后,附和钟叔略显疲惫的神情,到底是转口道:“您要回去了”
“老爷不在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您可以留在这里,这房子也是爷爷留给您的。”
“不了,”钟叔摇着头,“我女儿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我也该回去了。”
白慕阳不再挽留:“也好,我把这房子处理了折成钱打到您的账户里。”
“这么多年,老爷对我一直很好,少爷……”
“钟叔,”白慕阳打断他要拒绝的话,“您就听我的,这些年爷爷精神状态不好,也就只有您一直陪在他身边,辛苦您了!”说罢,他正经九十度弯下腰鞠了一躬。
钟叔抬手去扶他:“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嗯。”他点了头,在钟叔安排人将菜端上来的时候,走至窗前去给余安安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白慕阳想着余安安专注于看书的时候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并且最近这段时间确然是无人搅扰,她偶尔也会忘记调回来,手机常常维持在静音的状态。他挂掉电话,预备发条信息过去,正好钟叔走来,他便将手机收了,想着早点回去就是。
结果,这一顿饭后,他再没了自主离开的能力。
吃过饭,他又一次预备离开,终于叫住他:“少爷,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您。”
白慕阳眼皮微微掀起,敛去那份温和有礼,声音冷硬道:“钟叔,您的意思我已经清楚,老爷子让您将这桩往事告诉我,不过是想着,两家积怨已深,若有一天余安安想起她奶奶过世之事,再加上这些陈年往事,她未必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但是钟叔,”白慕阳眸色愈深,“我可以让她永远都不必知道,您最好也不要多事。”
这话,却是警告了!
钟叔却是不为所动,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年,大风大浪全都走过,这时便是缓缓道:“余小姐只是生病,她一定会有痊愈的那天。至于这些往事,全在于少爷愿不愿意告诉她。今日我想告诉您的,是您的身世。”
老爷子临走前交代得很清楚,务必阻止他们结婚。
钟叔看得清楚,这是老爷子当年未曾得到,所以嫉恨了自己孙子。他用了一辈子都没能得到的东西,他养大的孩子竟是那般轻易就得到了。
“我的身世”白慕阳拧眉。
他其实有过相应的猜想,因为若非另有隐情,白慕阳想不出白斯年缘何能对他严苛到这种程度。
他曾想过,白斯年根本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而他的父亲兴许是白斯年仇敌的孩子,所以白斯年手段极其严苛的对待他们。
小时候他不懂,长大后才依着儿时模糊的回忆想起,父亲其实一直过得不快乐,他几乎都很少见父亲笑过。父亲同母亲的过世,似乎是一种解脱。所以到后来,他也变得更加不惜命。活这一世若是为了来受苦,倒不如早点结束。
“我和父亲果然都是傀儡”白慕阳眸子发红,嗓音有些沙哑。
钟叔叹一口气,心口漫过一股悲凉。若是傀儡,兴许还好些。他有过预想,却还是忽然惊觉,事先准备好的动作,或许都不如这一桩事对少爷的打击来得大。
钟叔垂下头,不得已还是缓缓道:“您的父亲是老爷的亲生儿子。您是老爷的亲孙子。老爷从未认可过老夫人的身份,连带着您父亲也未被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