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彧虽总板着一张脸,可满燕京的女子没有一个不喜欢他那张脸的。
但孟绣私以为最好看的还是皇长孙齐润,只不过齐润不喜抛头露面,常年潜在家中研习四书五经,连宫宴都很少去。
齐彧突得冷笑了一声,孟绣觉得下巴一疼,原来齐彧又捏上了她的下巴,她茫然看去,齐彧却埋头在她耳边,锁了她的双手双脚,冷冷道:“你还敢想温衡。”
温衡是皇长孙的表字,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以前在太子府时,太子妃和太子便经常这样唤齐润。
孟绣笑得难看,呼吸几乎喷到齐彧的脸上,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以期齐彧能大发慈悲放过她:“王爷,您喝醉了。”
舒王向来不近女色,平生最恨谄媚之人,孟绣拿准了他的厌处。岂料齐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盯着她。
半夜的时候打了雷,舒王的屋子自然不像她和知夏住的地方一样,处处漏风,夜里下雨还会飘雨丝进来,可是孟绣还是像从前在自己屋里一样,走到窗前,想拢一拢窗子,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动。
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贴身的小衣,舒王好像个生手一样,冒失得很,把她的裙子都扯破了。晚上还有点冷,孟绣打了个喷嚏,赶紧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舒王并没有醒。
孟绣拍了拍胸脯,拾起被舒王扯得乱七八糟散在地上的衣裳,匆匆打开门,一脚跨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又轻轻将门阖上。
她和知夏的住所就在耳房旁边,舒王喜饮茶,是以耳房备了炉子,孟绣给炉子生了火,身上才有一丝暖意,方才急急忙忙跑出来,也没有伞,外头的雨下得正大,她浇得浑身湿透,衣裳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雷声轰隆轰隆的,孟绣双手环住小腿,坐在炉子旁边,火光在黑夜里明明灭灭,不自意一滴泪砸在地上,她用手背粗鲁地揩去,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就是失了身子……”可是眼泪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孟绣拍了拍脸庞,额头好似有些烧,大约是方才从雨里跑来着了凉。水也烧得烫了些,桶里已没凉水了,孟绣便从耳房里提出水桶放到外头,雨落在桶里,很快落满了。
孟绣拿水瓢舀了一勺兑在热水里,伸手试了试水温,大约差不多了,她才将衣裳褪到手臂处,用随身的帕子浸了水慢慢地擦拭起来。
满身的青紫,舒王下手毫不留情,一晚上竟生生地要了她两三次,直到她昏死过去。尤其是紧要的地方,走起路来撕裂般的痛。
小窗户“咯吱”一声,孟绣机敏,连忙拢起衣裳,可还是显出点点春光,警醒地问外头:“谁”
外头雨声大,许是砸翻了什么也不说不定,她支起窗户,左右看了看,并无什么异样,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大半夜的除了看门的门房还在值守,没什么人会醒着,更何况摸到耳房里来,可孟绣还是不放心,羞着脸快速擦了擦,又迅速的将衣裳穿戴整齐。脸还是烫,她收拾好了耳房,摸着黑进了住处。
知夏睡觉一向死,夏天闷得很,屋子里更闷,孟绣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摸上了床,眼睛死死闭着,胳膊上,腿上,无一处不是燥的。
她手指攥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
又想起儿时为数不多快乐的日子。
孟绣是庶女出身,生母地位并不高,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因被父亲看中才抬回家做了妾。
她不想做妾。宁为贫家妻,不做富人妾,自她懂事起她便这样告诉自己,她的阿娘就是受遍了为妾的苦楚,被当家主母的拿捏,整日琢磨着向丈夫献媚邀宠,最后还死在了孟家。
一个小官尚且如此,何况王府呢
舒王是皇室的血脉,虽生母不显,并不受皇帝爷喜爱,却也是天子骨肉,以后终是要娶高门贵女的,而她,充其量不过被抬为良妾,若是舒王不喜,这日子便算是看到头了。
孟绣打定主意,将这场欢爱看做一枕黄粱,待梦醒后,仍是各司其职,互不相干,等到她年纪大了,或许还可以舒王求个恩典,请求出府。
如此这样想着,倒也没什么,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想嫁什么人,等以后出了王府,若有人不嫌弃她,凑合搭伙过个日子,也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罪奴问题,古代罪奴确实是不可以赎身的,但是这里女主跟的主子身份不一般,像舒王和皇长孙这种身份,如果混得好的话,只要他们一句话,孟绣就可以成为“良民”,而且女主是热衷改变命运那一挂的,总之,就是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