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和三个亲戚被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 被请到了小木楼的会议室里。
容月天阳刚刚带着小雀斑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就听见这么个惊天消息, 走过去听了这一耳朵, 简直气到升天。
他的部落,他的朋友, 竟然因为这种“名分”上的事情被羞辱。
简直猖狂!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 溪上委屈得都哭了, 云野手足无措地向容月求助, 一脸哭笑不得。
他都没怎么样呢, 光头壮汉先不行了……
天阳把小雀斑安顿好,这时才赶过来。
“这里我来。”天阳拍拍他的肩,欲言又止, 最后说:“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容月知道他的意思,点头答应。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便冷着脸进到小木楼。
这间会议室不是有着圆桌的那间,相对小, 只能坐十个人。
容月推开门时,里面已经坐了阿九, 阿川,小乐, 还有越冬四人。
“月祭祀!”小乐先兴奋地上来拥抱,一冬天没见了,大家都很想他。容月一一笑着打了招呼, 最后才把目光投向那五个“亲戚”。
琼和灰已经呆住了。
这……真的是他们的崽不像啊!
阿月是觉醒成了祭祀以后,才在路上走丢的,那时候已经长成了青涩的少年,容貌在场人都有印象的。
说是走丢,内里其实不太光彩,他们原本在的小部落遭遇了野兽袭击,只得居家搬迁,投奔琼的姐姐嫁去的部落。
中间长途跋涉,瘦弱胆小的阿月根本经不住,经常生病,脚程也常常被他拖累。
当时一起几人都明里暗里的嫌弃月,尤其是几个男人,更看不起柔弱的小祭祀。男不男女不女,嫁了人也不能生,在他们原来的部落,是最被瞧不起的一群人。
能够天听又如何就算天天做天听,也举不动木棍,兔子都打不到一只,吃不饱肚子大家一起死。
月在这样的环境里,性格越来越胆怯自闭,这个队伍里又被人排挤,常常好几天不说一句话。
被忽略的后果是分得的食物也越来越少,恶性循环下,有一天,他走不动了。
其实当时的队伍里有人看到他落在了后面,但那人没说。走出半天后,灰和琼才发现,月不见了。
而他们没有回头去找。
之后月被刚山首领捡了回去,养在家里,之后就是配给天阳,容月占领了身体的事了。
这个胆小的,可怜的,一辈子都活在惊惧与担忧中的人,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消失了。
容月神色冰冷,端坐着听琼絮絮叨叨,讲述着自己以前对“月”多么多么好,“月”多么听话,懂事,把好的都让给别人,不争不抢……
“所以他才被抛弃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琼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眼珠一转,忍着恐惧又说:“阿、阿月……当初的事你还怪阿妈呢怎么现在对我,像对陌生人一样……”
越来的月和这个女人的确有三分像,眼角形状更是一模一样,加上对方说的很多细节,和曾经的月的记忆都能对上。
他相信这几个人真的是曾经的月的亲戚,但是很遗憾,他变了。
这几年容月变化的早已不仅仅是头发,天阳告诉过他,五年来,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原主月的长相。这几个人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们毫无芥蒂地应了亲人的关系,又一个劲的套近乎,是因为他们只能抱月祭祀的大腿,即使认错了也要强行认。
容月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不再在小事上扯皮,凛起其实,问道:“说说吧,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琼动了动嘴皮子:“哎,这不是后悔了,想来寻你……”
“说真话。”容月眼神如刺,冰得琼一个激灵,心头恐惧顿起,再也兴不起一丝胡搅蛮缠的念头。
“是是是黑潮!”琼尖叫:“有可怕的黑雾淹没了部落,是从东边来的!”
灰眼神恐惧,按捺不住地说:“太可怕了,水也黑了,兽也黑了,魔兽比以前多了很多。吃了黑水的人,身体渐渐虚弱,最后就死了……我们不敢再呆下去,就往西走!”
“后来听说了星月部落的事,一合计,发现阿月一定就是我们的崽……阿月,阿月!你可不能不管阿爸阿妈啊!”琼哭嚎着,想拽容月的衣袖。
容月一抽手,似笑非笑说:“那你们心还挺大”
“什么意思”琼愣了愣。
“遭遇了部落毁灭的危机,来到我们星月部落,还想着使唤人云野,阿粒,溪边溪上……好多人都被你们辱骂过,你们是觉得自己在这个部落里能横着走了”
容月忽然话锋一转:“谁给你们的勇气!”
威重势大,吓得灰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恐惧。
“是我们不好!我们觉得这里太好了,这里像,像神的地盘!这里永远不会有黑潮!”
神的地盘。
容月意识到其中的风险,皱起眉:“你们听谁说的”</p>
<strong></strong> 灰茫然:“不知道……都在说。说你们星野以西,被神庇佑了,其中又以星月部落,是神落脚的地方。一年四季春暖花开,道路都是石头铺的,水用神力喷出,这都是我们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