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棋盘之上空无一子,两人心不在棋,静静地对望着,空气中有一瞬的凝固,天帝开口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了,只有同西海联姻,他们才愿意把西海太子的身体让出来。西海龙王的千金点名要嫁你,为了修复天道,不得不应。”
天越面色沉沉,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衣袖掀起了一角。赫安眼尖,看到了一抹银白,很眼熟的银白,上面还雕着一些花纹,这是赫安花了几十个日夜,亲手雕出来的白银香囊。
赫安鼻头微酸,原来天越从来都不曾将他送的香囊丢掉过……
天越:“天帝有把握么”
天帝:“那具身体曾被天道穿透过,足以容纳天道的邪念,因早已魂飞魄散,并不会危及世间,最不济再将其封印,便能拯救天道,”他顿了顿,又道,“塔内属于司怨仙的怨念也会被一并封印,他便不会再受反噬。”
天越垂眸,半晌,才轻轻点头:“那就如此吧。”
饶是已经知道天越会和绥月成亲的赫安,这时看着天越亲口答应了这门亲事,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伏到天越耳边,哽咽道:“我不想看到你娶她,不管什么原因……”
天越听不到他说话,而是在天帝走后踱到窗边,昂首看向天上的某个方向,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
天越看的那个地方,悬着一团巨大的浊气,那浊气成球,表面闪电密布,半个球身将天顶开,露出天之后的那一层虚无,那层虚无正是天道。
重元殿门口不似往常一般安静,从西海来的许多鱼虾精在殿门前张贴“囍”字、挂红灯笼。
赫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很快他就看到偏殿的门被人砸开了,满脸泪痕的他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赫安这才知道那天的他是多么的难看,头发凌乱面色灰拜,他手里捏着一块白玉佩,三步一跌地闯入了正殿。
正殿内,天越端坐在桌案之前,直视着前方,他什么也没做,在赫安闯进去的瞬间,眼皮微动,又恢复了那个冰冷的神色。
赫安被门槛给绊倒了,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别提有多狼狈。他爬到天越身边,忘了顾忌自己的身份,焦急道:“他们说……说你要纳绥月为帝后”他被关在偏殿数日,从得知这个消息起,便一直拍门哭喊,不愿进食不愿就寝,终于出来了嗓子却喊哑了。
天越淡淡地瞥了一眼扒在袖子上的那双手,破例没有将那双手拂开,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赫安眼泪流得更凶了,无神的瞳孔在眼眶里游移,找不到适合摆放的位置,他喃喃道:“你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么,你不喜欢我,我认了,可你为什么喜欢了她,她……”赫安喉头一噎,一股腥甜涌上来,他生生咽了下去,却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天越不语,天道尚未封印,他知道赫安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反噬了,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赫安。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赫安其实知道,那时的他正在遭受怨念的反噬,那时的他,无需天越的眼神,单单只要想到天越,心脏就止不住得疼,他却一直在强撑,撑到最后已经麻木了,不知道心脏到底在不在疼了。
绝望中的赫安看到天越这样,自嘲地笑笑,他摊开手来,将手心的玉佩露出来,紧接着他不知拿来的力气竟抽出了桌案旁的无誊剑,用剑尖指着玉佩,道:“既然如此,我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一旁观望的赫安看到了天越眸中划过的痛楚,但手执无誊剑的赫安沉浸于绝望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剑刺下去之前,天越能救下玉佩。
无誊剑刺了下去。
玉佩碎了。
赫安心也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虐完就万事大吉了,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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