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阁下何干”
“刘天虎蠢笨愚昧,担不起沈先生智谋。”
沈之柏了然来人何意,自嘲一笑:“我不过就是一介落魄流民,全靠大哥好心收留才苟活至今,哪有什么智谋。”
话中拒绝之意明显,叶惊蛰却当没听见似的,不慌不忙地说:“沈先生与我是同一类人,有怨恨,有不甘,有恐惧,沈先生,是北漠国人吧”
见沈之柏眼中划过惊讶,又霎时间归于平静,叶惊蛰继续道:“亡国之仇,焉能不报北漠不过一与世无争的小国,被野心勃勃的郸骥所灭,百姓流离失所,好不容易逃到昭华,却寄人篱下,受尽眼色,于是落草为寇,日日担心官府围剿,昔日北漠五岁能书的栖竹公子,甘心这般过一辈子”
沈之柏轻笑出声:“你还真是做足了功课。”指尖攥紧书本,盯着身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倘若我不答应呢”
“刘天虎近来行事越发张狂,朝廷怕是容不下他了,今天我来是为了沈先生,后日来的是不是军队,可就不一定了。”
沈之柏没说话,叶惊蛰也不着急,不知不觉竟过了一炷香时间,沈之柏忽然笑了起来,如芝兰玉树,光华尽绽,再不复从前文弱书生模样。
“好一个威逼利诱,说了这么多,阁下也该自我介绍下了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会不会跟了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沈之柏终于答应,叶惊蛰心中沉下了一口气。
于是拱手行礼。
“长宁,叶惊蛰。”
月澈如镜,枝头东移。
两人交谈许久,叶惊蛰才唤了门外站岗的季鸣进来。
“阿鸣,带沈先生走,放信号弹,让惊羽十八骑上山。”
沈之柏玩味道:“我还以为你真是独自前来。”
叶惊蛰挑眉:“我可不打无准备之仗,暗卫不便让他人知晓,还请沈先生包涵。”
沈之柏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季鸣离开。
姜曦辞醒来时,入眼皆红色。
这是在郸骥国吗与钟离毓的新婚夜可是脑后为什么这么疼
她支起身子走下床,这里不是华美的晨曦殿,是一间普通的木屋,她脸色渐渐发白,想起来了,她重生了,然后被一群山匪劫回了山寨当压寨夫人。
姜曦辞低头查看自己衣服,还好完整无缺,她不禁叹了口气,想了千般今后如何如何,却没想到,命运轨迹刚刚开始改变,就没顺着她的心意,眼下,还是想办法找到漪月逃出去才是。
姜曦辞蹑手蹑脚移到门边准备开门,未曾想门却突然弹开,木门框“砰”的一声砸在额头,姜曦辞摔了个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清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形象
她忍下疼痛迅速爬起向男子身后的木门跑去,却被人一把提起衣服后领,动弹不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姜曦辞闭上眼睛,咬牙悲愤道:“你杀了我吧,我、我是决不会当什么压寨夫人的。”
姜曦辞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这么勇敢过。
即使前世自焚,她也是偷偷地、悄悄地。
现在她居然有勇气求被杀了,大概应该可能也算是长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