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弄这么一出,是为了让世人的目光都盯着颍阴县,既保护了我的安全,又变相地督促师父你来出谋划策,是这样吗”
……
文仲锦听了许蒙的话,叹口气道:“登高必跌重。你须记得,凡是不要意气用事。我有一族人,唤我三哥,后日便到了。他擅长钱粮之事,让他跟着你去。你们族里,我选了三个年轻后生,给你当跑腿的。”
文仲锦没料到赵官家来这么一手,他们文家的人只有两三位是赶在入冬之前来,其他的要等这些族人来此访查过环境后再决定是否搬迁到此地。
许蒙临时突击,脑子里塞了很多颍阴县的事儿,有些消化不良,无比忐忑地看着文仲锦,一脸苦逼地道:“师父,我会不会死啊”
文仲锦没想到他张口又问生死,笑道:“生死应当无碍。”
这个有碍还是没碍,可不是谁人保证无碍就无碍的。
许蒙焦虑了三五日,又被三老太爷请来的刘太平抓去,好生科普了一通县衙各种人事关系和旧例。
虽然刘太平说的多是吏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还多是舆山县的,但事关县衙,确实不能轻忽。
再说,这些门道若不是特殊交情,一般人谁跟你说。
许蒙越听越胆寒,没想到当个官,里头门道这么多。
刘太平临行前,许蒙找文仲锦商量了一通,愿意出重金请刘太平挖一两个老吏人来帮衬自己。
如此赶在朝廷给的一个月的功夫,许蒙急慌慌地恶补了诸多前世今生都少闻的知识,带上临时组建的团队,与朝廷给他派来的两个护卫汇合后,便准备赶往颍阴县上任了。
出发之际,他没丁点豪情,总觉得自己这捷径来得太可耻,走得也踉跄。
到了颍阴县地界,又行七八日,便到了县郊,与上了颍阴县当任主簿黄太顺、县尉叶宏开及其他一些不入流的末品小官,比如说义驿丞。
许蒙看着乌压压的人,不觉得自己是来上任的,而是被人当猴看了。
他也不生气,操着临时学来的礼仪,与黄太顺等一干人等好生作揖见礼,还不客气地跟着去吃了接风宴,肃容正色听主簿简单说了下颍阴县的县务。
黄太顺还可以点出了,当前最紧要的县务就是修乡贤祠。修乡贤祠的钱,很少一部分,几乎不足十分之一是由朝廷拨的,其他都是有州县辖下的乡贤自发捐款来修建的。
乡贤祠修建的好坏,关系着州县长官的脸面,但也关系着辖下的乡贤的脸面。多数州县的乡贤都很积极踊跃,不说修的多豪华,但绝对没有土坯的就是了。
而颍阴县的情况,却不在正常的那一拨。
县中大族出来叫穷,说县里刚经过鸡瘟,银钱难凑,怕出不了大力。五十两银子算是高的,多数都是十余两,还有一些一二两的。
比起轰轰烈烈的造乡贤祠来说,显得十分冷清。
修乡贤祠不但是修个祠,而还要寻人写事迹,做雕刻之类的杂货,所费确实不算低。
但以县里募捐所得,三百余两,也勉强可以将乡贤祠建起来,只是不那么体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