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来之前,文仲锦给他科普和恶补了不少官场知识, 陪同她来的也有深谙官场之士, 但作为当事人的许蒙还是觉得两眼一抹黑。
懵啊!
懵就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人畜无害的笑,这点他还是会的。
心里骂着mmp,脸上挂着“你说的都对”、“你好渊博”的笑,岂是一个苦逼了得的。
黄主簿原以为许蒙这一行人里头得有个主事儿的大人, 许蒙看眼色行事便对了。为了第一时间找出隐藏的boss,他还特意将跟许蒙一道来的这群人都请到宴席一桌吃饭。结果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愣是没寻出许蒙看谁脸色的迹象。
不是许蒙不想,也不是文仲锦不乐意给,而是他们缺人手。文仲锦给许蒙寻的师爷, 也就是文仲锦的族人, 如今和许蒙还不熟悉,配合不默契。两人之间偶尔眼神互撞,却彼此弄不明白彼此的心意, 索性不在台面上交流了,没得给别人现成的观摩素材。
而朝廷那边派来两个护卫,摆出一副不搀和的姿态来。宴席上也就顾着吃喝, 不但吃喝,还是目不斜视的吃喝,简直是奇迹。黄主簿倒是打量过两人,而这两人目光没扫过来,挺拔的身姿已经表露出剑鞘之意了。
所以, 许蒙不是不想有个人帮他出主意,给他眼色看。他想,很想啊。可是打瞌睡没枕头,也抵挡不住困意啊,只能这么硬着头皮上了。
虽说各怀鬼胎,不,各有心思,但这一场接风洗尘宴,总体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彼此间和睦,没闹什么笑话,也算得上谈笑风生了。
为免阵仗过大,扰民,黄太顺的接风宴没设别处,而设在了县衙后衙,也就是许蒙来此后要住的地方。
端看黄主簿都有些反客为主了。
等人走后,文仲锦的这位族人,文言洪,许蒙当叫他一声洪叔的向他点出了这点。提醒他说,黄主簿这是借此事试探许蒙的态度。
许蒙刚懵过神,闻言,只“哦”了一声,还替黄主簿说情解释道:“安排的时候,他还是代县令,这么安排无有不可。不过洪叔提醒的对。你说,我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这帮子总想着变着法试探我的家伙呢”
许蒙有些焦虑,说话不免带着痞气,希望言辞上的俏皮点,能缓和下凝重的心情。
文言洪长的也就平常人样子,因为得了文仲锦特意嘱咐,让他不要小瞧许蒙,尤其日常行为不能流露出不恭敬和疑惑。可他到底没和许蒙相处过,不知他的底细,闻人言听人吩咐到底不是心悦诚服。他听了许蒙这话,心中颇为不以为然,倒也没替许蒙拿主意,转而问许蒙道:“明府打算如何做呢”
许蒙心里想叹气,余光扫了文言洪一眼,多少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往心里去,却想到了临行时,师父文仲锦对他嘱咐。
肃容正色端言。
就是让他学得老成一点,别太过于喜形于色了。
他生生压下胸腔里的浊气,深呼吸须臾,才慢言道:“没好法子,只能是静观其变。”
再就是,他们打他们的,自己做自己的。
反正无论他姿态高低,县衙这帮子人绝对不会轻易被自己收服了。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那么……与其热脸贴人冷屁、股叫人说嘴,或者高冷叫人说端架子个,不如大家相安无事,各干各的。
至于怎么干,许蒙略有些思路,可怎么开展,他还没想好呢。
甭管各干各的还是如何,县衙这帮子人,他还是要用起来。
他没打定好主意,还有关键一点就是没弄明白上头啥意思。</p>
让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来当县令,上头莫不是真打算让他治理县里,还是说只是给他一个荣誉,而颍阴县的县令一职暂时过渡一下,届时还有新人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