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管家尽职尽责帮我叫了车,我看着他正站在车门旁弯腰鞠躬,什么话都没说就上了车。
等回到我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踩着破旧的木质楼梯上了楼,角落的蜘蛛网上满是灰,走廊两侧落的满满都是虫子的尸体,偶尔还有几个活的在上面爬动,啃咬着同类的尸体。我脚步一起一落,下一瞬,它们全都钻进了地板的缝隙里瑟瑟发抖,不敢冒头。
看,还是它们最聪明。
这幢大楼基本没有人清扫,住在这的人也就把这里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完全不在乎别的。我住在二楼,这一层有十几个房间,我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这里环境很不好,但不管再脏再乱再差,也有人住,甚至一个房间里住着两三个人。我亲爱的姑妈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对我的厌恶,费尽心思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地儿,以为这样就可以折磨我、让我痛苦。
我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我房间中央一动不动,戴着防尘的口罩,手上裹着白色的手套,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他谨慎地看着脚下,似乎怕有什么脏东西跑出来。看见我进门,皱眉道:“你快收拾收拾东西,不要在这住了,我那卧室很多,随便你住。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大多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不急,”我关上门,把包扔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干净的椅子上,“我在这住的挺舒服的。”
他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般,艰难地说道:“你确定”
“嗯。”我用铁质的方板拍拍床上的土,扬起一阵灰尘,呛得那人忙捂住口鼻往后退,一脸嫌弃。
我不顾他难看的脸色,直接合衣躺了上去,靠在后面的靠枕上说道,右手一上一下的动,将浮在空中的铁板搓成球又恢复原状:“好久不见啊友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男人叫安室友哉,二十三岁,是我父亲旧友的孩子,今年刚从政法大学毕业,但他并没有照着家族的指示一毕业进入自家旗下的公司工作,而是迫不及待地拿着一大摞资料跑来找我,说是终于学有所成,要帮助我将我应得的东西拿回来。
“嗯……”那时我告诉他,“可以是可以,不过值钱的东西我基本都转移走了,你要是想要,可以送给你。”
“我不管,不能轻饶了他们!”安市友哉振振有词,握着拳头表情无比壮烈,好似要去打江山一样。
不过我对收敛钱财一向没什么兴趣,我只想搞人。
所以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安市家是个大家族,家里很有钱,财力大约是我们家的十几倍吧,估计也看不上我家的那点矿,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姑妈拿出矿场的六成和几处房产献给了安市家的某个当权者,两家愉快地达成了协议,同意将我这个拦路石除掉。以前那几批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安市家的人。</p>
可惜他们想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弄死我。这里面,安室友哉起了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