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门的时候别墅的老管家柴谷体贴地将我的外套接过来,挂在门口的衣柜里,态度谦逊又礼貌,让人实在看不出几年前,就是他本人曾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露出的鄙夷的神色:“和也少爷,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但请您也要时刻谨记着老爷夫人好心收留您的恩情,也因为这样您才能享受到和外面普通人家不一样的待遇,也能住在这么好的房间里。老爷夫人心善没有说什么,我托大跟您讲一句,您和宽少爷不一样,他才是家里的小主人。”
那时候,我只是吃了一块冰箱里给宽少爷留的蛋糕而已,是他家宽少爷最喜欢的一家工厂生产的,而他大概也不知道,他住的这所很高端大气的别墅是我名下的,姑妈只是暂时帮我照看。
我懒得跟他讲这些,一口吞了蛋糕回了自己房间,气得他在楼下客厅大声骂我不知好歹。一个月之后,我已经吃腻了这家工厂的蛋糕,半夜过去就把这家工厂整个掀翻,扔在了大陆的另一边,让他亲爱的宽少爷再也吃不到。
不好意思,我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更何况宽少爷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要是能有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我都很乐意去做。
“你怎么又来了”我刚换完鞋,走进客厅的时候,宽少爷正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横眉竖眼面色不善,手指动来动去,一条又一条,像是彩带一样在空中缠绕,“不是都给你在外面租好房子了吗还来我家干嘛”
这就是宽少爷的个性,软化。
全身可以像泥一样软化,能形成各种状态,团、片、块。
他倒是也聪明,很快就掌握了个性的运用,以前没少拿他的身子缠我,然后看我挣脱不开的模样哈哈大笑。
笑吧笑吧,以后总有你哭的时候。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不和他一般见识,对着坐在沙发另一边姿态优雅的女人叫道:“姑妈,我来了。”
“喂!我跟你讲话你为什么不搭理我……”宽少爷气得从沙发跳起来,还没说完,姑妈就急忙揪着他的耳朵让他闭嘴,给旁边使了个眼色,管家柴谷配合的站在身后说道:“宽少爷,晚饭马上就要熟了,我带您去洗手吧。”
宽少爷看了两人的神色,嘴上骂了几句,但形势所逼,还是乖乖地跟着管家出去了。
等他出去,姑妈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冲过来就拉住了我的手:“阿宽这孩子就是这脾气,他说的话和也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姑妈可不是因为嫌弃你才让你搬出去的,和也你……知道吗你心里可不许有埋怨啊,姑妈都是为了你好。”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表情,直到看到我的微笑才大松了一口气。
“当然不会啊。”我笑着抽回手,“一家人说什么话,我知道的。”
我这位姑妈,自己蠢得要死,却以为天底下的人就属她最聪明,对姑父整日不回家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把钱攥在自己手里就好了吗真是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拿。
“我就知道和也最懂事了,”姑妈欣慰地笑,“你在那边还住的习惯吗缺什么东西就跟姑妈说,不要客气。姑妈也好久没有见你了,今天晚上就住在家里吧,和姑妈好好聊聊,怎么样”
初中毕业之后,因为我瞒着他们报考上雄英学校的事情,让他们生气又惶恐,毕竟他们以前对我,实在是不太好,本以为我是个没有什么个性的废人,没想到我能在接近十六岁的“高龄”中,还能激发出个性。
这种事情只有在很少很少的人中才能出现,万中无一。
姑妈直接以早日适应社会的借口,将我从这个别墅里赶了出来,在一个风气比较混乱的地段租了一个小房间,把我的东西扔了进去,美其名曰锻炼我独自生活的能力,不然无颜面对地下的我的父母。
至于和同岁的宽少爷为何也不独自出去生存,他们绝口不提。</p>
虽然我的个性是“可以小幅度挪动小重量的金属”,但长期住在一起他们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尤其是在这十几年用各种办法都没能让我“意外伤亡”,而我依旧活蹦乱跳的情况下。除了这些,还有各种言语上的辱骂与攻击,不过我基本都是右耳进左耳出,心理素质强悍地不像话,然后在小本本又记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