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猜测间,大将军府上倒放了消息出来。
他们家才认回来的姑娘,许了禁卫军统领封无意。
简直惊掉了京城各位看客的下巴。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阿宁回京后的第一个炎炎夏日,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萧国126年,初秋。
萧国大将军独女王昭宁,归家半年后,出嫁。
那一日,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封无意红衣骏马,将阿宁从大将军府接了出来。
阿宁以扇掩面,坐在花轿中,耳中听得喜乐声,以及旁人闹哄哄抢着喜钱的道贺声。
她在离家拜别父亲时没有多少感受,此时离着大将军府越远,心中倒有那一点淡淡的离别之意。
女子总要嫁人,一生托付于一人。
她养母说得对,在世为人不易,做女子更不容易,嫁的男人即使能知冷暖,心疼宠爱,也还有家长里短,婆母妯娌,未必就能幸福;要是所嫁之人不能心意相通,日子就更加难熬了,一辈子都要蹉跎在后院里。
想到这里,阿宁忍不住抬手撩起了花轿帘子的一角,封无意骑马行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她隐隐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这个人,就是她最终选的人吗
她摇头,是好的人选,却也是无奈的人选。她还记得那日她爹对她说,皇上问他大皇子愿迎她为侧妃,他家可愿意。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皇上也同样不愿他们有这想法,所以听说已经有了婚嫁人选,是禁卫军统领封无意时,便十分高兴的道了贺,还赏了东西下来。
隔天封无意央的媒人就上了门。
春雨跟在轿边,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凑了过来。
“姑娘”
“无事,我就是看看到哪了。”
阿宁回神,低声说了一句,春雨看了一眼街边的建筑,道:“姑娘,马上就到了,你要是坐得难受也再忍一会儿。”
“我没事。”
阿宁将帘子放下,让自己的一颗心安定下来。
正走着,热闹的喜乐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继续响了起来。
阿宁听得似乎有嘈杂的声音,与一路的热闹略有不同,她便又撩起了帘子。
“春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姑娘,没什么事,似乎是前面抢喜钱的人太多了,挤着人摔了。”春雨也在张望,一时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那你让人去看看,别伤着了人。”
春雨应了一声,便让人去查看了。过了一阵子,便有人回来,说是有位怀孕的妇人瞧着热闹,被抢喜钱的人挤得摔了,还见了红,这会儿已经送去医馆了。
阿宁倒没想到她大喜之日遇到这样的事不吉利,只是担心摔着的那人,便让春雨交待人去多看着点,诊金也替对方付了。
进了封家门,阿宁与封无意拜堂行礼。
封家人丁单薄,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只是官场上的一些朋友来贺,封无意平日里也不与人结交,这人便也不多。
阿宁在他出去喜筵后,便由春雨她们几个伺候着沐浴更衣。大将军嫁女,生怕委屈了她,硬是把前十几年空缺的疼爱全部补上了,她的嫁衣等物都是请了最好的师傅来做,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大将军还能再讲究一些。
换下喜服,又摘了满头的钗环珠翠,脖子和身体终于松快了,阿宁这才有力气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姑娘莫吃多了,垫垫肚子就行。”徐妈妈忍不住制止她,不让她多吃。
听她这么一说,阿宁便想到了出嫁前夜徐妈妈硬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她当时倒也没觉得什么,但此时一想到那些事儿不久之后,都要落到自己和封无意头上,竟然隐隐有些不舒服。
“徐妈妈,洞房夜一定要同房吗”
阿宁问是这么问,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虽不经人事,可在西州时,乡野间那些妇人什么不敢说,也不避着人,她或多或少都听着些。
“我的姑娘哟,你说什么傻话!”徐妈妈听着都要笑出声了,又斥了偷笑的丫鬟们,赶紧安慰道,“姑娘莫怕,这是天理人伦,哪个女儿不是这么过来的,姑娘信着姑爷就是了。”
“……嗯。”
阿宁只得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多想。
夜渐渐深了,宾客被一一送了出去。
随着灯笼打前照着,封无意进了正院的门,正向新房走了。
“姑娘,姑爷回来了。”
徐妈妈又替阿宁拉了拉衣衫,扶着她到了门边上等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宁就这么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