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知臣猛然抬头,露出了一点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样的大事他定然清楚,吃惊只能是因为不知道任孤鸣知道这个人。
或者是,吃惊于他记得这个人。
常温景如实作答:“积劳成疾,内外交感,英年早逝。”
任孤鸣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师父天资惊绝,为什么不是这一任的门主”
这个常温景有些难以作答:“我师父醉心琴理事,只愿荡尽邪祟,他……他又封了琴,亲口说不再参与弦门中事的,”他想了想又道:“况且乌师叔的确比师父更适合主持一门呀,我师父不怎么会打理这些的。”
电光石火之间,任孤鸣好像抓住了什么细微的线索,他咂摸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什么师叔你们门主叫什么”
常温景答道:“弦门这一任门主是我同门的剑部师叔,姓乌,诗文的文,十月枫的枫。”
任孤鸣感到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他记忆里那只破鸟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来着,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但又不能逮着人家门主去问:“请问你是人是鸟”
他犹豫了一下:“你从小就认识他吗”
常温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是啊,他是我师叔呀,好像和我师父已经认识许多年了。”
“那你认识一位师姑叫常秋声吗”
常温景摇头:“从未见过,不过偶尔听长辈们说过她……”他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太好意思背后论人是非:“叛出了弦门,只在平光野见过那一面。”
任孤鸣又问他:“你为什么姓常呀,你们是有什么牵连吗”
常温景失笑:“家母姓常,不过据说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过世了,晚辈只见过她的画像。一直是师父抚养晚辈成人,名字也是师父赐字,故而晚辈未曾深究过因由。”
他暗中记下,因当着谈知臣的面不好询问裴衍青与谈家的纠葛,打定主意要回穹窿山去问小燕其他的细情,于是开始一个个回忆曾经熟悉的人挨个询问,先问平辈中人。
一直问到许卿渚,常温景的神情出现了一道迟疑:“这位许前辈……晚辈只在师父房里见过灵位。”
“听说是师父的挚交知己,只是有一年在辟邪中……不幸过世了。”
任孤鸣心里一揪,见谈知臣已闭目养神,偷偷指了指他又向上指了一指。
常温景愣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谈知非……也不在了。
任孤鸣又问起他的长辈们,前几个猜得八九不离十,问到平云君时竟有些情怯,所幸常温景回答“病故”,他才不知道松了怎样的一口气。
他太怕他师父去得不体面了,虽然按照直觉来看,他师父一定瞒了别人很多事情。
常温景问道:“前辈接下来如何打算不如先回玄门澄清一下……现在流言四起,对您恐怕不利。”
任孤鸣想了想,他虽然日子两头过,但他努力把自己活成两个不同的人:“我还有点事情得查一查,既然已经有流言了,也不差在这些日子,日后有需要再说吧。”他揣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又戏精附体:“从前我扛得够多的了,现在正好,我且悠闲些。”
现在人家主角大大风头正盛,明眼人一看就有他任寒川第二之势头,他再跑回去算怎么回事公开抢主角饭碗
污水越多越好,任孤鸣一点洗白的打算都没有。
谁知他话音刚落,常温景竟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懂了前辈!前辈您且安心,晚辈一定会处理好的!您放心颐养天年!”
被“颐养天年”的寒川君:……
任孤鸣正想好好“谢谢”他,刚刚那个小二又跑来扰他。小二砰砰敲门道:“道长啊!楼下有个人找你,带个大斗笠看不清楚脸,说如果你不愿意见他,就给您带个话!”
说完小二也不管任孤鸣见不见,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口道:“青嗨里皮蓬,菡萏养服奶,娜美旅归林,留绿亚!”
常温景:
任孤鸣却如遭雷击,呆立半晌突然一跃而起,身姿矫健得仿佛重回十八岁,其激动溢于言表:“见!见!在哪!!!”
“他乡……遇故知!!!”
作者有话要说: 耶!!!答应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