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轩拿着匕首走在前面,容音走在他的身后。
他们根本看不清十几米远的黑暗处到底有什么。
他们没有关掉学校楼的大门,冷风在走廊里吹着,透过薄薄的衣服布料渗进他们的后背。这种轻微却存在感极强的凉意,总会给人一种身后有什么东西的错觉。
说不定,他们身后真的跟着什么东西。
魏轩一边走一边摸进半袖衫的口袋,找到了属于他的学生卡。他在五年二班的教室前停住,将磁卡贴到了感应器上。
伴随着感应成功的嘶嘶声,眼前的教室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朝里旋转开。魏轩将门推动到极致,确认门不会乱动,才走了进去。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个教室的所有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一丝光都照不进。
“你先不要乱动,我去试试。”
如果他的狼瞳还在,魏轩就能看清这里到底有什么,可现在他就连周围半米范围也无法完全看清。人类的眼睛过于脆弱,他长久地置身于黑暗,脑子甚至都有些发昏了。
魏轩用匕首试探着前方,感觉到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脚试了试,才发现那是讲台。他走上讲台,来到讲桌前,摸索清桌子的轮廓后,他将手伸进了讲桌的桌堂。
他的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
湿滑,柔软,还有些温暖。
魏轩顿了顿,把手抽了回来,闻了闻指尖。
那是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那些东西的大小和形状都如此令他熟悉,应该是人类的脏器。
魏轩捻了捻指尖,又再次把手伸了进去。他面不改色地摸索着,手指拂过软乎乎的脏器,终于在缠绕打结的肠子附近摸到了某个细长的圆柱。他立刻摸上圆柱的顶端,在一头摸到了线头。
是蜡烛。
魏轩挑起眉,用力将蜡烛抽了出来。
少年的左手上沾满了肠液和血液,他嫌弃地甩了甩手,对站在门口安静等着的容音道“小兔子,我找到蜡烛了,你的打火石是完全被封印了吗,还能弄点火星出来吗”
容音扶着门板,用脚试探着踩上讲台,被少年用右手轻轻拉到身前。她伸手摸到了蜡烛的上端,确认了烛芯的位置,便垂下眼眸,在脑海中想象着两颗打火石的碰撞。
一缕火花溅出来的时候,她的头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刺穿。
容音顿时面色惨白,抱着头蹲在地上。
火花燃起的瞬间,魏轩就连忙将蜡烛举好等着接,结果烛芯外面包裹着黏糊糊的液体,那点火星落上去就没有任何动静了。他伸手将烛芯上的液体擦干净,忽然看到了容音的情况。
少年立刻蹲下身,用还干净的那只手将容音揽进了怀里,让她可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你头很痛吗”
“抱歉,我没办法再召唤出火焰了。”
那阵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那些无形的钢针从她头上抽出去后,容音的额头都起了薄汗,嘴唇也变得和脸色同样苍白。
她直起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没事,谢谢你了。”
“不能使用就不要勉强了,我们还会有办法的,别在意。”
魏轩本不想直接走到旁边的窗台前,因为蜡烛已经有了,地狱明显是想让他们靠蜡烛照明,贸然拉开窗帘可能导致难度提升。但这些他没有和容音说,他摸索着走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
这间教室共有三扇窗户,魏轩干脆贴着墙壁走,把三扇窗的窗帘都拉开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们终于看到了教室的景象。
这间教室大约有三十多套课桌椅,每张课桌后都坐着一个纸人。他们都穿着与他们相同的黑白校服,姿态各异地坐在桌后,有趴着睡觉的,有交头接耳的,就像是正在上课一般。
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校服都沾着鲜红的血迹,而不管他们做着什么样的动作,他们的头都对着讲台,眼睛直直盯着站在讲桌后的容音,鲜红的嘴角咧开,诡异地微笑着。
而就在这时,教室的广播响起了很轻的音乐声。
听起来,像是许多孩子在压抑的哭泣。
容音扫了一眼教室,就垂下眼眸看着讲台上的东西。
讲桌桌堂里的新鲜脏器还在不停地淌着血,桌面上的东西看起来倒都是正常的。几盒粉笔放在右上角,木质的教鞭放在桌边,一本黑塑料皮的点名册放在桌子中央,等待翻阅。
“讲桌上有什么线索吗”
魏轩走到容音身边,见有了更长的武器,就把匕首收了回来。他拿着教鞭,看向身后的黑板,发现黑板上画着四幅粉笔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祥林狗子
本期秀儿饮一杯无
“我真傻,真的。”魏轩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接着说“我单知道游戏通关需要逃离学校,我不知道地狱不会轻易让我通关。我检查了电控室,便叫小兔子站在一边看我,她是很听我的话的,我的话她句句听。她站远了,我就在围栏下翻墙,只顾着耍帅逞强。小兔子叫我,我还没能应,就被电劈了。我的后背被腐蚀了,还刻了俩字,最后小兔子摸着我还想起了她的白月光。读者都说糟了,我怕是糟了真狼人。我再看,小兔子果然掉了纸巾,投入了皮卡丘的怀抱。”他接着还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我真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