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心下稍安:“没事,洒金轩是什么地方,他哪里能知道我们刚才说了啥?就那个弹钢琴的小孩儿,能接近他三步,我就把头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他话说到一半,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
蔺总!那是蔺总!竟然真的带着那个小孩儿走了!!
曹地广被吓得定在原地,像个雕像兔子,只剩下一对龅牙缩都缩不回去。
“曹公子……“同座的一人小声问:“球……还踢吗?”
曹公子等蔺从安带着郁久出了门,才回过神来,怒吼:“踢你妈!!”
曹公子心中惴惴,怎么办,那个小子不会真跟蔺从安讲是他撺掇他去的吧?
万一真讲了…………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郁久当然没有讲曹地广的事儿,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内心里叫的还是“龅牙哥”。此刻他跟着蔺从安,感觉自己一步步走在通往十八层地狱的路上。
刚才蔺先生说要和他谈个条件,成了立马给他五十万。
郁久打心底里不知道值五十万的条件是什么样的,结合他对蔺先生的印象,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走到外面一处僻静的地方,蔺先生没再耽搁,单刀直入道:“跟我结婚,给你五十万。”
郁久:“…………”
蔺从安眯起眼睛:“没听见?”
郁久忙道:“听见了听见了!就是……那个……结婚?”
郁久脑子搅成一片浆糊。这位蔺先生似乎家财万贯,但是癖好奇特,跟他结婚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拿命换钱?
但我现在不就是想拿命换钱吗!
郁久想到这儿,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他都冲着这位老板喊卖身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拿到钱,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啊!
“和我结婚,什么都听我的,包括什么时候结,什么时候离。你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配合我。能做到这些,我现在就给你五十万。”
郁久其实没太懂,但他拼命点头,头上的小揪揪晃来晃去。
“我都可以的!”
蔺从安抿了抿嘴,沉默半晌突然道:“我看你有点眼熟。”
郁久愣了一下。
“我……可能我大众脸吧。”
蔺从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他家在哪里。
郁久住在城中村,和这座高档娱乐会所隔了整个秋城的距离。他以为蔺从安会送他回家,但坐上了车,他发现行驶方向和他家有着微妙的偏差。
前面司机沉默开车,郁久看看司机又看看蔺先生:“好像……方向有点……”
“你家太远了,今天陪我住酒店吧。”蔺从安低沉的嗓音让郁久既惊慌又脸红。
蔺先生什么意思啊!
本来以为他提了条件就不会再做别的事,结果……还是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郁久一路恍惚跟到酒店,直到坐到套间沙发上,都不敢正眼看蔺从安。
谁知对方似乎没那个意思,既不叫他洗澡,也不招呼他,而是自顾自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不知道在写什么文件。
郁久一天累极,又灌了些酒,顾不上欣赏蔺先生打字的美景。
至于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渐渐麻木。
到最后,困意胜过了一切,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半干的衬衫都没那么难受了,直接在沙发上歪了下去。
被叫醒时,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
房间里似乎有别人来过,郁久鼻子很灵,问到了一点不属于自己的和蔺先生的烟味。
而蔺先生已经关了电脑,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醒了?”他沉声问。
郁久一手抓着自己的领口,局促地点点头:“是不是……是不是要去洗澡……”
蔺从安抬眼:“一会儿。你先把文件看一下。”
郁久接过文件,低头一看,是一份服务要求。
他越看嘴张越大,这、这简直……
郁久这下别说脸了,就是脚都红了,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说就好了,我都会照做的,为什么要写出来……”
蔺从安极为隐秘地笑了一瞬,从桌上拿了张卡递过去。
“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这张卡就是报酬。”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能接受,再拿这张卡。没有后悔药。”
郁久看着那张金色的,印着盘龙图案的银行卡,眼泪都要下来了。
只是为了这张卡,他愿意做任何事。
蔺从安抽了张纸巾递给郁久,没有亲手去擦他的眼泪。
半晌,他才哑声道:“你要想好。”
郁久睁着圆圆的眼睛对蔺从安郑重道:“谢谢蔺先生,我想好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接过了这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