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朱珠她爸的红颜知己可是数都数不过来,朱珠和她妈妈没少为这些桃色新闻生气。
触景生情?迁怒与人?
徐可一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就兴奋得迫不及待了。
果然,只见朱珠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带着身怒气,踢踢踏踏地就走到了俞襄前。
“你!别吃了!”她指着俞襄的脸,“觉非哥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和他吃一块蛋糕?!”
看着这位一身Lolita洋装的小仙女儿,俞襄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就反应过来:邢觉非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大猪蹄子。自己刚才都快被那位徐小姐瞪死了,现在又蹦出个暴躁萝莉来……
不过这蛋糕,好像真是那谁吃了一口的。
心大作死、引火烧身啊。
她望着朱珠气得发红的脸,忽地福至心灵,说道:“那我不吃了。你要不要尝一口?还挺好吃的,真的。”
朱珠是个直愣愣的性子,长脑袋只为显高。对事物的逻辑向来是两点一线、直通到底,从来不预设第二种可能性。
可俞襄的反应,恰好就是那个第二种。
暴躁萝莉大脑当机了几秒,这才气呼呼地说:“我才不吃呢。你、你自己留着吧……不,你也不准吃了,都扔掉!”
这姑娘生起气来……好像一条金鱼啊!萌死了卧槽。
俞襄赶紧把那块惹是生非的黑森林给扔了,果断又无情。然后笑呵呵地说:“我本来也不打算多吃的,这裙子太紧,吃不下。”
说罢她轻叹口气:“哎,还是像你这种小骨架的女孩子好。你才80斤吧?穿这种束腰的小裙子都还有余地呢。”
朱珠点头,表情挺骄傲:“我才83,多吃不胖那种。”她看了下俞襄的腰,“你也凑合,就是个子太蛮了。我这种洋装,你不适合,也塞不下。”
“那是那是。”
边应付她,俞襄边到处搜寻某个祸水。
邢觉非转过头就对上了她求助一般的眼神。速度终结谈话,他快步走了过来。
“邢总好!”俞襄字正腔圆地喊道。此时,她浑身上下透着股正气凛然、公事公办、我们不熟……的局外人气质。
“这个金鱼……可爱的小姐,找您有事。”
她将朱珠拉到邢觉非跟前,挥手:“慢慢聊,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二位了。”
然后以光速遁走。
徐可眼见着俞襄四两拨千斤地把朱珠给“灭”了,一边在心里骂朱珠无脑不顶事,一边思忖,这个女人,还真没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她上前几步准备继续掺和,就见邢觉非撇过头斜睨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里,有怒气,有警告,甚至……还有厌恶。
徐可气闷至极,仍是挤出个笑来:“觉非哥——”
“你好自为之。”男人只说了这一句。
逃离是非之地的俞襄,默默找了个角落顺气儿,心想自己还是得谨慎点,某锦鲤虽然屡见奇效,但运气透支太多,会引起反噬的……
她正琢磨着人生大事,身后有人幽幽开口:“连我都敢利用,长胆子了。”
回过头,俞襄扯着嘴角,双腿打颤、笑容勉强:“老、老板,我错了。”
又是这句。
积极认错,死活不改,认完再犯,没心没肺……面对她这种“无赖”,邢觉非简直是毫无办法。
算了,看在事情勉强是因自己而起,而且俞襄处理得也不错的份上,就再饶过一回吧。他想。
又剜了俞襄一眼,邢觉非抬手看了看表,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走吧。找地方吃饭,我请。”
俞襄讶然:“拍卖会还没开始就走?”
“那几尾鲤我根本看不上。当然,今天来的人也不是为了锦鲤。不过都是——”
“表面拍卖,虚抬价格,借机送礼。对吗?”俞襄抢答。
两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在负一楼停下。听她讲完,邢觉非步出电梯间后突然回头,用手比了个枪顶在她脑门上:
“小姑娘。你,知道得太多了。”
这冰山,居然会开玩笑?
直到邢觉非走到了自己的商务车旁,俞襄才反应过来要跟上。
“车里有衣服,你换上吧。”邢觉非站定在车前,司机则殷勤地替她拉开了后座门。
俞襄上车,发现后座上有个纸袋,里面是一套燕麦色羊绒上衣加包裙,刚好能遮住她的疤痕不说,配在今天的外套里也正合适。
名品店的服务意识,也太强了……这都能想到。她感叹。
她换好衣服,邢觉非上了车。
“不补个妆?待会儿去的餐厅,不接受邋里邋遢的顾客进门。”
“……我化妆品在之前的包里,没带。”俞襄越说声音越小——自己可真糙,估计又要被某精致老boy吐槽了。
邢觉非没吐槽。
“不是有口红么?涂上。”他说。
“哦对。”俞襄恍然,赶紧从包里拿出那支人鱼色,旋出,有些头痛:“这儿没镜子。要不您要求就别那么高了——”
一句话没说完,邢觉非已经将她的口红拿到了手上。
“脸侧过来。”男人的神情依旧是平淡的,像一条结冰已久的河流,等不来失约的春天。
俞襄下意识转过头。探身过来的邢觉非,用左手两指扣住她的下巴,右手拿着口红,轻轻抹在了女人的唇上。
她看到了他透亮如棕色琉璃的瞳孔,看到了他虹膜上的沟壑起伏,她还看到了……他眼波里倒映着的自己。
小小的,完整的自己。
太近了。
近到,俞襄连呼吸都快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