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暑假,俞襄就住进了高有容位于中江云庭的公寓。下飞机后她便直接奔回了这里。
时间不过早上八点。
“到我这儿来,速度!”才把行李卸下冲了个澡,俞襄就被高有容召去了南江市人民医院,做检查。
“别和我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那套。要真染上什么病,我看你去找谁做主!”
见着俞襄,尤其是看到她衣领都遮不住的斑斑点点,高有容恨不得给小闺蜜的脸上来一下。
她天天待医院,见多了女孩儿被坏男人传染了说不出口的病,或者意外受孕,身心备受摧残,却找不到人负责的故事。
快乐确实没什么好后悔的,但快乐带来的代价,可不是谁都能承受起。
抽了几管血,又做了个妇检,俞襄老老实实地坐在门诊小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高有容下班。
高有容,奶不大。
她和俞襄都是南江大学的学生,相差四岁。只不过,高有容读的是医学分部。两人三年前在学校某奇葩社团认识,一见如故,遂成了好友。
好到什么程度呢?
去年,高有容在爸妈资助下准备买房。因为实在抽不出空来,家人又都在重庆,她就写了份委托书,让俞襄帮自己认筹付首期。
一堆重要证件,外加一张余额几十万的银行卡,全部交给了闺蜜。
好在,俞襄办事靠谱,房子自然是买到了,还顺手抽了个奖回来。
普吉岛豪华游。
高有容作为规培小医生,显然是没时间旅游的,于是,这机会就让给了俞襄,权当购房辛苦费了。
但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俞襄出国一趟,居然玩起了419……
这小姑娘,也太野了!
俞襄本来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件多危险的事儿,但不知道高有容是不是有意,非让她来这儿等。
妇科门诊的手术室,就是用来做人流的。
不过一个小时,俞襄就看到了六七个女人进进出出。有三十多的,四十多的,也有看着比她还小的。
除了一个有男朋友模样的人跟着,其他无一例外都是朋友陪着,或者自己来。
再现实不过。
高有容从办公室里出来,见俞襄神色灰败,透着股后怕,很满意。
她是典型的川渝小美女,比俞襄要矮大半个头,骨架小巧,皮肤白皙,看着温温柔柔的。
不过……只是看起来。
面对俞襄,高有容经常像个护犊子的暴躁大姐,掏心掏肺恨铁不成钢那种。
久而久之,俞襄干脆喊她容嬷嬷。
换好衣服下楼,高有容顺嘴安慰了闺蜜几句:“知道怕就行。你药吃得及时,大概率不会有问题。别乱想。”
俞襄感激地搂了搂她。
转瞬间,容嬷嬷显出真身,往她心上扎针:“HPV疫苗可以去社区预约了。至于HIV……半个月以后先查一次,过六个月再复查,今天就到这儿。最近,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别憋着,万一运气差点……哎,及时行乐吧。”
“……”
从医院打车出来,两个人去了小区附近的万州面馆吃晚饭。
中江云庭开盘的时候,卖点就是精装修准现房,所以高有容才买一年就搬了进来。
点完单,某嬷嬷继续念叨:“脖子上面那些就不能遮遮么?”
“怎么遮?大热天的,难道穿高领?”俞襄无语。
“有性生活了不起?我看你就是炫耀。”
“……你敏感过头了。”
“是你心大得过分。”
面吃到一半,高有容突然开口,头也不抬:“第一次很疼吧?后来呢?”
俞襄这一天一夜受惊颇多,神思恍惚,没意识到她在下套。
“有点。”她答,“后来几次就不怎么痛了。”
闻言,高有容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眼神玩味:“几、次?你们这干柴烈火的,相当有激情啊。”
“……也就三次啦……”俞襄尴尬得想死,声音越来越小,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爽到了就不亏,前提是你没染病的话。对了,那人帅不帅啊?多大年纪?身材怎么样?”问到一半,高有容自己打住:“你能记着就怪了。”
不给俞襄说话的机会,她又噼里啪啦地说道:“不过据我估计,那大兄弟起码是八分水平。不然能勾得住你这个终极颜控?可惜了,白睡一场,再见面依旧是陌生人。”
确实。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俩是船也同了、枕也共了,搁俞襄这儿却还是陌生人。
要能再见,希望这位陌生人记得戴好他的表。她想。
等等……表?!
俞襄几乎是冲回公寓的。
打开行李箱,她看着手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块沛纳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错了拿错了!
自己……成小偷了!
一年后。
中江云庭是学区房。
学区房的好处自不必说,但坏处也不少。就比如小区门口那条路,每逢上下学时段,必定会堵成停车场。
九月下旬的清晨,学校刚开课,堵车正当时。
邢觉非昨天应酬晚了,宿醉,没有亲自开车,而是让特助谭磊代劳。
“邢总,早上的会要不要推迟些?路况不太好。”谭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