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忙道:“正说呢,他们哥儿几个,姐儿几个,就差他了,偏他赶得巧,说话就进了门,快让他进来。”
阮澈没能考进华清书院,前年去了南阳书院。
虽说离得远,但南阳书院风气清正,他这一二年也稳当了不少。
话音刚落,又听小丫鬟道:“大爷也过来了。”
说着话,兄弟俩一块进门。
阮泓今年十七,阮澈今年十五,兄弟俩年貌相当,五官又有几分相似,比肩站在一处,倒像一对双胞胎。
阮泓上前行礼,阮澈则不改小时候的活泼劲,行了礼就挨着老太太坐下,甜笑道:“曾祖母,澈儿都想死你了。”
阮老太太摸着他的手臂,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处:“乖孙,这么大了,这嘴也甜,你几个兄弟姐妹,没一个能及得上你的。曾祖母也想死澈儿了。”
众人都笑。
兄弟俩又见过阮大太太。
才寒暄几句,一时姑娘们又都过来了。
阮大姑娘已经出嫁,但阮大奶奶又添了二儿一女,大的六岁、五岁,小的才三岁。
阮二奶奶则添了一对双胞女儿,再加上阮二姑娘、阮三姑娘,一溜行来,人可真不少。
见过两位兄长,又说笑过一回,兄弟俩又和弟弟妹妹亲热过,这才重新坐下说话。
阮澈眼睛一溜,便笑道:“怎么不见四妹妹?”
阮老太太点着他道:“就你眼尖。”
阮二姑娘笑道:“才和四妹妹一处做针线的,听说三哥回来,四妹妹就去了厨房安排晚饭去了。”
她又取笑阮澈:“显见得三哥有福气,平日里四妹妹厨艺最好,可我们轻易也吃不上几回,这回倒是沾了三哥的光了。”
阮三姑娘也叽叽喳喳的道:“显见得我们都是没用的。”
阮澈不无得意的道:“那是,你们得多谢我,跟着我沾光吧。”
阮泓道:“四妹妹平日在书院里苦读,功课繁多,哪儿有时间下厨?你们说是吃不上几回,可也没少偏了她的好东西,这会儿倒抱怨起来了?”
阮澈道:“就是,好歹你们在家里,四妹妹半月一休,她孝敬老太太,老太太又疼你们,总也少不了你们那一口,可我就惨了,这一年也回不来几回,你们倒好意思当我面占便宜卖乖?”
阮霏却瞧着阮泓促狭的笑,道:“大哥这是心疼四妹妹了呢。”
诸位姑娘们都掩着嘴笑。
这可真是谁的人谁疼啊。
阮泓倒是坦荡的多,就那么朗月风霁的任人打量。
老太太不过略坐了坐,就打发阮澈去梳洗安顿。
阮泓也跟着告辞,姑娘们也都说要给阮澈接风。
一时人都走了,屋里也清净下来,阮晴还是没露面。
老太太忧愁的问春分:“春分啊,你说晴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春分已经嫁了人,不过服侍阮老太太年遭多,又胜在细致,阮老太太倒离不得她。
她如今只管着阮老太太身边的大事,其余的都交给了新来的小丫鬟们。
再说还有阮晴呢。
春分也不知道,只猜测道:“许是,四姑娘还小,没往这上头想吧?不是说姑娘越大,心思越重吗?想必四姑娘是怕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在这府里不好安身。”
因着阮晴小,她和阮泓的事,阮老太太并没声张。
阮泓因记事早,又有阮大太太婆媳透风,自然知道的多些。
可阮晴,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怪她如此谨慎小心。
老太太喃喃的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着,再等晴丫头大一些……”
她也不知道阮晴到底怎么想的,究竟中不中意阮泓这门亲事。
想着赶紧给他二人定下,怕错过了阮泓,就再没他这么好的人家。
可又怕阮晴不喜欢,自己好心办了错事。
春分不好置喙。
要说十三四岁,也不小了,就算老太太舍不得,可先定亲走了六礼,再备上嫁妆,怎么出嫁时也十五六了。
还有,大爷可年纪不小了,二房的二爷身边早备了两个通房。
也就是大爷和四爷一直不在家,否则,大奶奶能不着急?
春分是过来人,知道这男人的心思不好揣摩,要是先有了通房,哪怕四姑娘是天仙下凡,也难免心里芥蒂,那时和大爷能不能夫妻相和,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