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赶回来,已经是二更天了。
他有些疲惫的把马扔给门口的小厮,大步往里走,边走边问:“弗哥儿呢?”
周长迎出来,道:“大公子是午饭前回来的,去看过公主,又召见了公主各庄园和铺子的管事。这会儿还没歇,正在看书、练字呢。”
周助放慢了步子,不冷不热的道:“唔。”
周长偷觑着周助的神色,道:“大人,这府里也太冷清了,您公务繁忙,不怎么在家,大公子回来,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周助歪头看他:“你是说,给弗哥儿房里添两个人?”
周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趴那儿,忙摆手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都要哭了:“大公子才多大?这会儿房中添人,也只能添奶娘之类的老人。属下是说大人身边……该添个把人了。就算大人无意,那个,红袖添香,可这府里总得有人打理。”
也不至于这爷俩回来,都是冷锅冷灶。
且大人一向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十分惦记,嘴上却始终强硬的很。
他对大公子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嘻笑怒骂,总之没有一言半句是好言好语。
长宁公主肯定是没指望了,那就再添个人,好赖是个女人,从中调和一下父子矛盾也是好的。
周次瞪了周长一眼,心说:你这都出的什么主意?
女人看似柔软、懦弱,可爱无害,但真要狠毒起来,都没男人什么事儿。
这会儿说是给大人纳个妾,添个通房,可只要到了那个位置,她就不可能无欲无求。
也许表面上能照顾大人和大公子,但私底下呢?
人都得陇望蜀,女人尤甚,她要有了自己的骨肉,还能大公无私的照顾大人和大公子么?
他对周助道:“府里清净没什么不好,女人多了,府里就太热闹了。”
周长不由得对他侧目:“这是大人的事,岂能由你置喙?”
周次怼他:“好像是你先意欲插手的吧?”
兄弟俩一路走,一路斗嘴,周助始终不置一词。
进了书房,换下衣裳,脱了靴子,周助先泡脚。
他在外头虽然有杀人如麻的名声,在府里对底下人脾气倒是一直挺随和、宽容,服侍他的也有年轻、秀丽的女婢。
还是当初和长宁公主置气时添的,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饱满、鲜嫩,丰盈丰润,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
此时给他揉脚的就是个皮肤白净,身体丰腴的婢女,一头漆黑的长发,低头间能看到她微露领口下的一段细白脖颈和胸前两团饱满。
周助盯着她,问周长和周次:“你们俩也该成亲了。”
哥俩啊了一声。周次断然道:“属下这辈子都没打算成亲。”
周长还好些,他只打理周府府内事务。
周助在外头是魔鬼,在府里还像个人,少有打杀人的时候。
所以周长对生活,对情爱,对女人,还保留着一点儿温暖的希望。
周次却总跟着周助往外跑,见过的不堪太多了。
他对于这种在刀口上过活的日子有着最坏的打算,所以他不愿意给自己留罗烂。
万一哪天他不小心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也不过是她们自己苦熬日子,忍气吞声被别人欺负罢了。
周长没说话,只憨厚的笑了笑。
周助笑了笑,问他:“你可有中意的人?”
周长头摇得和拨愣鼓似的。
周助呵了一声,道:“真没有?”
“那个……”周长有些难以启齿,半天终是道:“属下……想求娶峨蕊姑娘。”
周次眼睛瞪得溜圆,直盯着周长,心说:你这是找死呢吧?娶谁不好,你想娶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你知不知道,那峨蕊几个……
周助沉吟着道:“你不嫌她身份低微?”
“不……嫌。”
周助道:“我本来想着,她们几个要么还回到公主身边,要么就索性放到公主的庄子上。”
周长立刻道:“一切都听大人安排,属下也不过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周长替他做决定:“从外头聘个良家女子吧,可着你心意来,要什么样的都行,聘礼也好,嫁妆也罢,我替你出。”
周长情知没戏,只得恭顺的道:“是。”
他挺替峨蕊几个可惜的,年纪轻轻,怕是一辈子就这么搭里了。
周助用完晚饭,也没歇息,就穿着家常衣裳,在榻上半歪着看书。
他也不叫人服侍,完全是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模样,可周长和周次都知道,他在等大公子。
周弗挺可心,没多久就来了。
这俩人跟捧着凤凰蛋似的,一脸的笑,赶紧往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