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半夜未眠, 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只要把付晚晚找回来。
司机开车载着陆长安回到槟城, 直奔付晚晚的大哥付凯的住所。
付晚晚有两个亲哥哥, 付凯和付旋, 付晚晚同付旋势同水火,自然不可能去他那儿。如果她没去酒店, 那去付凯那儿的可能性最大。
陆长安按响了高级公寓的门铃。
按了很久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却不是付凯,而是一位常在槟城电视台露脸的主持人, 东方瑛。
东方瑛只穿着睡衣, 有着高挑的身材, 问道:“你找谁”
陆长安向里面扫了一眼,只见她身后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的眼神中又是不安又是惊恐。
“我找付凯。”陆长安直接说明来意。
东方瑛说:“我这没有叫什么付凯的, 我不认识他!”
说着便要关门,却被陆长安攥住了门边,陆长安笑道:“我是付凯的妹夫,找他有急事。”
他看着东方瑛, 眼神中满是笃定。
东方瑛的眼睛转了一圈,再看看陆长安, 笑道:“哦——原来是陆长安陆先生, 失敬失敬,请进。”
说着大开了门,请陆长安进来。
将门关上后, 东方瑛大喊:“付凯,别躲着了,你妹夫找你。”
说着往卧室方向走去,那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一直跟在她后面,东方瑛对她说:“常姨,不要总跟着我,去给陆先生泡茶。”
那保姆才唯唯诺诺地去了。
付凯从卧室里出来,他也穿着睡衣,和东方瑛穿的款式差不多。
东方瑛说:“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说着悠悠地回了房间。
付凯朝陆长安笑笑,道:“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从付老先生那论辈分,付凯该管陆长安叫“叔”,若是从付晚晚那论,便该叫弟弟。
只是他和陆长安自幼相识,便没那么多顾忌,随便乱叫了。
陆长安坐都没坐:“晚晚不见了。”
“什么”
“今天,应该是昨天了,昨天下午她回了槟城,她没在你这儿”
付凯摇摇头:“没在。”
忽然想到了陆长安的意思,说道:“家里常年有保姆在,她如果回去,我不可能不知道。”
言下之意,即使她找不到这儿,也能找回家,她确实根本就没回来。
陆长安一想,点点头,说:“有她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放心——她有没有可能去付旋那儿”
陆长安摇头,付晚晚对付旋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付旋
“不会。”陆长安坚定地说,他和付凯告辞,继续寻找付晚晚。
陆长安走后,东方瑛从房间出来,问付凯怎么了。
付凯说,我小妹走丢了。
东方瑛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妹是几岁的小女孩。我看陆先生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付凯忙说:“可不是我,陆长安想查谁,谁能躲得过去”
东方瑛嗤笑:“还不是找不到自己老婆。说真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妹妹,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跑的”
“你不懂。我小妹我还不了解,她太过任性,只有陆长安肯让着她了。”
东方瑛伸出涂了大红指甲的食指,轻轻挨在付凯额上,道:“你们付家是一脉相承的任性。”
付凯想了半天,听陆长安那意思,像是不想去付旋那儿找。可自己的妹妹行事一贯奇怪,谁知道她会不会去付旋那
万一自家小妹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呢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付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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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旋正在对付大哭不止的孩子,他抱着三岁的小孩童来回踱步,屋内大灯开着——一关,小孩的哭声就更大了。
带孩子的保姆今夜家人病危,没道理不让人家回去。保姆走了之后,付旋和肖丽丽夫妻二人却是谁也不会带孩子。
肖丽丽冲了一瓶奶粉要进小孩的房间,还没进去,只听付旋说:“晚晚没在我这儿啊,她怎么可能来找我”
付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着电话,瞥到门外的肖丽丽,话锋马上变成了:“可不是难哄吗到现在还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丽丽冲奶粉去了……”
佯装刚看到肖丽丽,说:“我挂了啊,给孩子喂.奶。”
肖丽丽走进了婴儿房,付凯伸手去接奶瓶,肖丽丽却往旁边一侧身,问:“付晚晚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我妹妹和陆长安好着呢。大哥打电话,告诉我前几天买的股快出了,要跌。”
肖丽丽把奶瓶放到付旋手上,轻声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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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晚晚哪都没去,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吹风。
夏日的夜晚,天倒是不冷,只是这么干坐着,到底不如睡在床上舒服。
付晚晚不是不想找一个酒店睡觉,而是因为,她没钱。
没钱,让当了三年陆太太的付晚晚寸步难行。她又累又饿,简直觉得生而无望了。
她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我要是再不吃饭,是不是明天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付晚晚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决定要自食其力!
没钱就没钱,我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天刚微明,付晚晚就拉着行李箱上路了,她要找工作!
付晚晚去了离人民公园最近的的一条商业街,看着各种餐饮牌匾,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她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又摸了摸干瘪的胃,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觉得人生多艰。
付晚晚只得悻悻地走过各式早点铺子,到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停下了脚步。
超市旁边赫然立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招聘收银。”
付晚晚见到了“招聘”两个字,很是兴奋,再看到“收银”,想,原来是收钱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接待付晚晚的是一位中年女经理,女经理问她多大。</p>
付晚晚说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