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韩知镜和林盛轩两人间的微妙气氛有些耐人寻味。
“韩知镜,你要照顾好暖暖,她小时候聪明又懂事,要不是那年出了意外,哪会……借着三分酒意,林盛轩没了平日的严肃,竟然开始絮叨起来。
“老狐狸,我可比你厉害,有的是本事护住她。”他在嘲笑当初林盛轩对圣旨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嫁进韩家。
“哼!你有多大的本事?庸王都没能护住我家华儿,你又能比他强几分?”林盛轩一脸的不屑,想起大女儿的遭遇,又不禁眼角湿润。
韩知镜对此嗤之以鼻,轻蔑一笑,暗道,穆天临那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哪及我半分?
“我家华儿也是可怜,平时让暖暖多去宫里看看她。”林盛轩继续念道,已然老泪纵横。
韩知镜沉默不语,丽贵人在宫里有人倾力相护,还没到要把暖暖推进火坑的地步。
少顷,林盛轩忽而想起九公主的事情来,指着他笑道:“冷太后之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当年你父兄差点丢了命都没办成的事,你竟简简单单地给办成了,哈哈哈!”
这件事林盛轩一直派人秘密调查,他发现当年韩知钊去北燕一趟差点没回来,宫里甚至派人传话叫韩家不要惹是非,让两国生嫌隙,韩知钊只好作罢。
而他派出去的人刚刚查到与冷太后有关就断了音信,再无任何线索。
韩知镜不置可否,说起来,皇上还没找他算账,定是在别处等着他。
穆天皓那个人,吃不得亏。
“韩知镜,你以往做什么都无所顾忌,连自己的命都能扔出去,但以后,为了暖暖,你必须好好活着。”林盛轩这酒一杯杯下肚,半真半假的胡话唠叨个没完。
“放心,我会比你活得久。”韩知镜说着又仰头灌下一杯酒,啃着自己的小指头,大拇指指腹刮过唇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盛轩亦是边喝边唠叨,但明显他酒量有点差,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林夫人从女儿那边回来时,就看见两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半壶酒。她无奈地叹一口气,就叫下人来扶他们回屋休息。
“不用,我自己走。”韩知镜从地上站起来,步子稳健地往外走,似乎刚才的醉态都是伪装。
“母亲,早些安歇。”他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
林夫人笑着点头。
而林月暖在烛火前坐着,叫人送热水进来,便打发其他人都去歇息。
浓重的酒味随着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一同传来,韩知镜晃晃悠悠地进了屋,扑在林月暖怀里,趁机狠狠吸一口,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喝醉了?”
“没有,你阿爹醉了。”他孩子气地说着,好像打了一场胜仗。
“那你是在干什么?”
“占你便宜。”他说着往她身上蹭了又蹭。
林月暖哑然失笑。
她就这样被他抱着,直到乔嬷嬷在门外说道:“夫人吩咐送来的醒酒汤。”
林月暖用力推开韩知镜,上前接过醒酒汤,道声辛苦。
“我不喝。”韩知镜瞥了一眼,默默转过头去。
“阿娘的一片苦心,不能辜负。”林月暖威胁地看着他。
韩知镜忽然觉得,来林府过年是他做的最错的决定。
“睡觉。”瓷白的小碗被他随手一扔,稳稳落在身后的桌案上。
“太臭了。”
林月暖嘴上嫌弃他臭,手上却已经忙着为他脱去鹤氅,扶他躺在一侧的卧榻上。
她拧着温热的帕子给他洗脸,擦手,动作轻柔。
“天冷,不擦身了。”她转头把帕子放进水中。
韩知镜没有回应,当她再回身时,他已经把自己脱个精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擦。”
林月暖握着帕子的手一抖,压住笑意道:“酒醒了?”
他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自己擦。”
她眉间含怒,把帕子往他身上一撂扭头就走,正巧盖在关键部位,惹得他浑身一震。
不过片刻,林月暖从里屋抱了床绣被扔到他身上,意思是让他自己睡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