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不在其中。
“暖暖,若是来日丽贵人求你相助,你可愿?”韩知镜感觉到她身上冰冷,掀开被子,两人一同钻进去。
他原本身上一片寒凉,但这次清毒之后,已然大好,比原先温暖许多。他把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温热的胸膛前。
林月暖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按在胸口。
“睡觉。”他搂着她已经被闭上了眼。
“嗯……我会帮大姐。”她忽然说道,也闭上了眼。
“好。”他应着。
林月暖在宫里又住了三天,每日穆天皓都往章华宫里来看林月华和妙兰,比任何时候都殷勤。
听说冷潭禾带着几位小美人悄悄回北燕去了,其中还有秦将军府的大小姐。
这位秦将军原本是清河王手下第一猛将,力大无穷而且脾气暴躁,非得要北燕给个说法,否则他就要带兵踏破北燕国门。
虽说这语气有夸张之嫌,但是这怒气半分不掺假。
穆天皓迫于大将军的压力,只好册封秦家嫡女为恩仪郡主,择定良辰吉日,定下与冷潭禾的亲事。
北燕的皇帝冷潭明虽然颇有微词,但看着送去的嫁妆,又加上他心中另有盘算,便也暂且不追究。
林月暖想着,都说皇帝收回了实权,可这真遇上大事不还得服软?
哎!皇帝也不好当啊,那陆皇后也不见得日子多好过。
这件事,也就是永安公主落了好处,她乖乖地搬出皇宫,说要去白马寺为冷太后祈福,守孝三年。
林月暖知道这些事少不得韩知镜从中推波助澜,就连长情法师也出不少力。
好在,她现在终于能脱离樊笼,回府去了。
韩知镜依旧如故,闲散慵懒地躺在家里逗女儿玩。
“锦云,你娘让我知会你一声,她不要你了。”他说得一本正经,手里拿着根干黄的狗尾巴草戳着笼中的画眉鸟。
“骗人!阿娘最疼我了。”锦云扯着自己的袖子据理力争道。
“我前几日去找你阿娘了,她说我的病好了她就不回来了。”韩知镜背对着小锦云不走心地说着,整个注意力全放在画眉鸟身上。
“哇啊……阿娘不会的!”她一边哭着喊着,一边攥着小拳头在身后捶打他。
“怎么不会?你看看,香儿那丫头是不是老早就回林府了?”韩知镜忍着疼,憋着笑,继续说道。
“啊啊啊……”小锦云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哭声响彻天地,把刚到门口的林月暖吓得心神恍惚。
林月暖从马车下来时,险些没踩稳摔了一跤,她心里疑惑,这是锦云的哭声?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她一进屋子,就看见锦云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而韩知镜站在一旁置若罔闻,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韩知镜,你又惹她?”林月暖上前把锦云抱在怀里,低声哄着,说是给她带了宫里贵人赏的点心。
小家伙一听有吃的这才摸了把眼泪,带着几分哭腔控诉道:“阿爹说你不要我了!”
接着又是委屈的断断续续的哭泣,锦云趴在林月暖肩头低低的抽搭着。
“韩锦云,你下来!”韩知镜一脸嫌弃地拎着她的衣服,打算把她从林月暖怀里扯下来。
“韩知镜,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带着锦云回林家!”林月暖对小锦云那当真是爱护有加,可能是同处于被韩知镜压迫下同病相怜吧,反正一看小家伙被欺负她就来气。
韩知镜怔了片刻,眉头轻皱,嘴角却弯出个弧度,都谁惯的毛病?还敢威胁他!
“赶紧把她弄走!”他不耐烦地说道。
林月暖才转身出门,他又说道:“快些回来。”
望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他看了半天,始终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心里顿时觉得不痛快。
“给你一炷香时间。”他匆匆补上这句,才发现人早已走远,不由得哑然失笑。
起初,韩知镜还慢条斯理地喂着画眉鸟小幼虫吃,直到画眉鸟撑得蹬腿拍翅膀表示反抗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有多么焦躁。
大约一炷香后,林月暖迟迟不见身影,他很没出息地寻了过去。
小锦云是个听话的孩子,林月暖不在的日子里,她每日坚持练字,还和乔嬷嬷学唱歌,就是为了让阿娘高兴。但今日,阿爹忽然说阿娘不要她了,说得那么认真,让她很是伤心。
锦云趴在林月暖的怀里哭了很久,然后在林月暖轻哼的歌声安抚下睡着了。
她紧紧拉着林月暖的手,只要人一离开她立即就睁开眼,林月暖就不得不一直守在床边。
许久之后,林月暖确定锦云已经睡着了才放下心来,她关门转身的瞬间就对上韩知镜那双明亮的眼。
他,一直站在这里?
韩知镜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范围内,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不光是长大了,还长高了?”
林月暖不敢动,生怕惊动里面熟睡的锦云。
“夫人可知,锦云是谁的孩子?”他温声问道。
林月暖忍不住翻个白眼,她整日地喊你爹,难道还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会这么好心帮别人养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