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冷潭明还是北燕新立的太子,混在使臣队伍中,因为私下偷偷往后宫跑了几次,就那么一次正巧撞见九公主,惊为天人。他找妹妹帮忙,要得到这个美人。
“当时的穆敏因是天下女人都羡慕嫉妒的存在,美丽高贵,才情出众,艳绝天下。而我竟也会羡慕她,活得太幸福。是不是可笑?”冷太后沉浸在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中,时过境迁之后,也只剩她自嘲自怜。
清河王并未出声,而是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小心地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好叫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我答应了皇兄,他为此一再拖延归国的时间,直到那次,九公主的生辰在宫里庆贺,由我一手操办……”冷太后说到这里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她向来不爱管事,只愿享受自由,那次却主动揽过一切,当然是别有所图。
不过,她把生辰宴办得有声有色,挑不出任何毛病,还被皇上夸赞一番,得了许多恩赏。
当夜,冷贵妃把九公主和平梁侯留在鸣翔宫内过夜,这本就是皇上专为九公主所留的宫殿,方便她时常回宫小住。
不过,当醉醺醺的夫妻二人进寝殿时,公主的贴身婢女柳娥伺候两人洗漱之后便出去了,顺手点燃熏香,而冷潭明早已在殿内守候多时。
这个柳娥便是后来的侯府宠妾柳氏。
迷情熏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冷潭明动作干净利索地把韩平远彻底敲昏扔到一边,又给他便翻身上了床榻。
而意识模糊的九公主根本分不清眼前这张脸,极力迎合着,媚态丛生,两人在床上缠绵悱恻到深夜,而韩平远就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
“哈哈哈!皇兄回来恬不知耻地说了许多遍,食髓知味,对九公主更是念念不忘,可惜他再没寻到机会。”冷太后一阵发笑。
清河王沉默已久,翻身在她胸前狠狠咬了一口,抬眼道:“后来呢?”
“后来?人所共知,九公主有孕,却与韩平远关系越来越远,直到柳氏进门,穆敏因忍无可忍搬去岛上住。其实,我看韩知镜第一眼便知道,他是我们冷潭家的孩子。”冷太后继续道,语气间颇有得色。
“十五年前,北燕王公然求娶九姐,是因为知晓了韩知镜的身世?”清河王沉思道。
“是啊,也是皇兄痴情不改,这么多年依旧忘不了她。”冷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多男人忘不掉她,死得也值了。”
清河王默默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偏过头去,眼神冷漠。
“那,九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继续问道。
冷太后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摸着他干净的脸说道:“我若说是我害死她,你会不会恨我?”
“逝者已矣,无关紧要。”他故作潇洒地说道。
冷太后这稍稍才放心,继续说道:“十年前,皇兄写信来说派人来接他们母子回北燕,我提前把此事禀告皇上,没想到皇上大发雷霆,说九公主有辱皇家脸面,不许北燕带走他们。当时,林盛轩还参与此事,他妄凭一己之力保护九公主,没想到反而帮了皇上的大忙,北燕方的人不敌,失败而归。”
当年,三方势力相遇,战况惨烈。
“所以,九姐至死都不知道真相?”清河王皱眉道。
“在她死前,我告诉她了。我带着皇上赏的一壶毒酒,让她死能瞑目。”冷太后扒着他的衣领,眼神凌厉。
当时的穆敏因脸色苍白如纸,一身狼狈,看得出她那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听闻真相后她吐血而亡,那壶毒酒未派上用场。
当时的冷潭晴用力踢了踢她温热的尸体,像个胜利者一样笑得张扬肆意。
清河王听完这段往事,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不急不徐地开始穿衣服。
“怎么?”冷太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尖利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鲜血随之流出。
“该回宫了。”清河王说着给她穿衣服,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
“今晚我就住这里。”冷太后寒着脸,“如此着急地送我走,是因为家里养了小狐狸精吗?”
清河王无奈扶额,刚刚不是解释清楚了吗?为何还提这茬?
“别无理取闹,你今晚若不回去,明日整个皇宫都得闹出大动静。”他语气平淡无味。
“这事不用你操心,任何责任都由我来担。阿裕,我们今日就把话说清楚,你是要离开我吗?”她不依不挠,开口质问。
清河王沉默不语,不愿与她起争执。
“阿裕,你是不愿理我了吗?”
“阿裕,你是因为九公主的事在怪我?”
她固执地问着,他却始终不答。
“穆敏裕!我可以从这个门出去,但我保证明天就是你的死期。”冷太后草草穿好衣裳,起身往外走。
被她这样一吼,清河王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望向她,眼神冷漠。
“晴儿,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