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去跪,直到你三哥醒过来。明一早还要跟你三嫂认个错。”韩平远语气坚决,小女儿也是糊涂,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心思,以后可怎么好?
柳氏原想替女儿求情,但看着侯爷那张黑脸只能把话压下来。她想着让女儿随便跪跪,做做样子。
韩平远叹息一声道:“等他醒了,你就不是简单地跪祠堂了。”
父亲的话提醒了韩卿卿,三哥说过,不要挑战他的底线,否则他会把人直接扔进极乐堂。
韩卿卿吃过晚饭乖乖地去跪祠堂,有丫鬟陪着,身上藏了些零嘴,膝盖上绑着厚厚的护膝,做足了准备。
而柳氏带着大夫去了心悦轩,但他们都被拦在门外。
不知道,林月暖到底怎么样?
伤得重不重?
听说口不能言,从此要失声了?
很多人,怀着各自的目的,关注着心悦轩的动静。
不过,王岚倒是早早地睡下了,完全没有打算去看林月暖的意思。
牡丹从大夫人房里出来,她知道世子一定还饿着肚子,便吩咐小厨房吩咐做些吃的。
她拎着食盒,穿过长长的甬道,往书房方向走去。
撩起帘子进去,温柔的烛光下,韩知钊正坐在书案前沉思。
“世子一路辛苦,先吃些东西。”牡丹把精致的菜式摆好,关心地说道。
“心悦轩可有消息?”韩知钊端起一碗鸡汤,轻声问着。
牡丹站在一旁望着他吃饭的样子,柔声说道:“心悦轩门口守着人不让进,柳姨娘带着大夫都没进去。”
“哦?”韩知钊挑眉,这倒是有趣。
难不成这三夫人早已看穿一切,故意避而不见?
其实,林月暖不过是因为口不能言,脸上带着伤,不敢见人罢了。
她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谁都不许进来。
“三夫人,您别伤心,莲心姑娘肯定有办法的,您不要胡思乱想。”香儿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她相信莲心的医术。
林月暖心中苦闷至极,若是别的病还好说,可莲心自己都是个哑巴,怎么治好她?
她内心一阵绝望,而且刚才瞧着莲心把脉的神情,她就觉得自己患了不治之症。
林月暖内心万千想法,只能埋头拿着笔,一点点写下来,可怜的是香儿有好些字都不认识,她试图无障碍沟通的方式宣告失败。
我不要当哑巴,我不要毁容……
她不安地念了无数遍以后,才终于进入梦乡。
当晚,林月暖睡得不安稳,又开始做噩梦,梦到敬之哥哥开口与她说话,她开心地跳起来,掉进身后的悬崖……
一梦惊醒,天已经大亮。
“三夫人,五小姐来了。听说,她昨天被老爷罚跪了一夜的祠堂。”香儿当笑话讲给她听。
呵!
差点忘了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林月暖戴上面纱,起身出了屋子,她要尽量离韩知镜远点,他不喜欢她们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
韩卿卿像丢了半条命似的,她一脸憔悴,双腿打颤,虚弱不堪,必须由人搀着才能走。
一见到林月暖她就开始哭:“三嫂,都怪我不好,听信别人的鬼话,骗你喝茶。其实,我真有一个虎头面具,只是找不着了,还是大哥送我的礼物呢。”
林月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并未生出多少同情,左右不过见自己还活着,害怕韩知镜醒来弄死她罢了。
这五小姐,心机有点深。
不过,她说,那虎头面具是韩知钊送的?
难道韩知钊就是……
林月暖想起韩知钊的脸,又想着敬之哥哥的样子,好像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三嫂,爹爹让我今晚继续跪祠堂,要跪到三哥醒过来为止。”她低头狠狠地抽泣着,用袖子抹着眼泪,但是抬眼却见林月暖没在看她,好像在想什么事。
“三嫂,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三嫂……”韩卿卿不停地絮絮叨叨,林月暖听得有些心烦。
你把我毒哑了,现在还问我怎么了?
“五小姐,您请回吧,三夫人需要好好休息。”香儿看出林月暖已经不耐烦,而她又说不了话。
“三嫂,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韩卿卿扯着她的袖子带着哭腔说道。
林月暖缓缓扯回自己的衣服,心道,你怎么那么爱扯别人的袖子?
韩卿卿走后,心悦轩总算清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