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
白涟漪眼瞧着姬疏影扶着自己的姿态像极了自己从前扶着他的样子,心道是风水轮流转,也有姬疏影扶老人家过马路的时候。
由着姬疏影扶自己坐到床边,又被对方劝说着靠在折叠整齐的被褥上,白涟漪笑着推开他还要给自己诊脉的手,说道:“这是做什么?”
“乖,我给你检查一下。”姬疏影抓过她的手,又认真诊起脉来,“咦?你这脉象”
白涟漪见他神色,并不似诊断了什么不治之症,玩笑说道:“这脉象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是滑脉?”
只见姬疏影点头称是,白涟漪本是随口玩笑之语,谁知还真是,急忙说道:“妇人无病而见滑脉,乃是有孕之证,殿下可不敢听了我的胡乱说笑。”
姬疏影听闻此言,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医者语调,肃容说道:“涟漪你这医书该是白看了,这滑脉若见于无病无孕的妇人,应是月”
白涟漪登时红了脸,一手捂住姬疏影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这人一触及医理,就正儿八经的,混不在意人家会不会尴尬,那滑脉在自己记忆之中确实更多是和怀孕相关,可医书之中却也记载了旁的,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可不就是月信将至。
“殿下不许说了。”白涟漪满面羞红。
姬疏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为白涟漪解惑,倒是令人尴尬了,他立刻摇了摇头,见她收回了手,才又有些脸热,说道:“你我之间,也不必忌讳,你只当我是个普通大夫就好,可要我为你配副二香饮?”
白涟漪只粗浅看了几本医书,自是不记什么药方,可此刻却是心领神会,脸上更是透红,找了个学医的对象也就罢了,偏还是个中医,以后定是不再让他随意诊脉了。
“不用了,我好得很。”白涟漪也不看他,接着说道:“不需要什么中药吃食,你过几日也不许再问我,换个说法也不行。”
姬疏影心道是让人做成药膳不就成了,忽而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踌躇片刻,说道:“涟漪,我们这样是不会有孕的。”
“啊?”白涟漪不知他怎就说到这个问题了。
“你方才提到滑脉就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合该是有些误解,”姬疏影也是想到白涟漪没了长辈,或许是真不知晓这孕从何来,她平日里又是个总以为过得水深火热的人,解释一下或许能让她安心些,“这有孕之事等到你我婚后才需挂心。”
白涟漪又是捂住了他的嘴,这人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净说些有的没的,本来听了姬宇明的话,她已经够受刺|激了,没想到这人还来火上浇油。
若是这身体的原主,自然是不懂情爱,她白涟漪虽然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毕竟也是学过生理知识,看过影视剧“一夜过后”的,岂止是知道怎么怀孕,还懂得什么时候才容易怀孕,当真是一点也不想听到姬疏影老学究似的科普。
白涟漪正色说道:“既然都说是婚后了,你昨夜扯我衣服的事情,以后再犯,我就拔光你的头发。”
因着桃源村之事尚需处理,他们几人在这江北总兵府上又住了些时日,姬疏影本就是为了陪同太子历练,做他永州之行的幌子,这人前自然是以晟王的名义,再将皇上御令示于孙总兵,缉拿了明安知府候审,又将太子书信一封连同孙总兵的奏折快马加鞭送达天听。
这日白涟漪闲来无事,正在院中槐树下躲懒晒太阳,想起前日问姬疏影那贼首身上扎的针真能让人痛不欲生,那人却道是自己对刑讯逼供并无兴趣,不过是用了些治病养生之道,这痛自然是痛的,可就是当今天子也受过这等疗法,他虽是对此人做下的恶事实为愤慨,可到底是有法可依,轮不上他在这里用私刑。
白涟漪掩唇打了个哈欠,在藤椅上伸了个揽腰,只听见裙摆曳地的沙沙声响,她抬眼望去,却见是华阳郡主萧晚临带着丫鬟小柔走来。
虽是住得近,可两人也是有些时日未见了,自打那日被姬宇明带去搅了人家的好事,也不知是白涟漪尴尬点,还是萧晚临不好意思见人。
身份有别,白涟漪主动起身上前行了个礼,说道:“见过华阳郡主。”
萧晚临全不似过去的趾高气昂,只看面色,都有几分憔悴之色,眼神无光,声音低哑,说道:“你今日倒是比之从前识礼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