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璇不跟他说话,紧紧搂着陆士仪,委屈地嘟着嘴巴,陆士仪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喊爹爹,拿出几个小玩偶来,跟她玩起来,然后示意宋淮参与进来。宋淮使出浑身解数逗弄女儿,甚至把她放在脖子上给她当马骑,廷璇咯咯直笑,玩累了,她的头一沉一沉的,陆士仪小声道:“她困了。”
宋淮轻轻地把廷璇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陆士仪看他惆怅的样子,笑道:“小孩子不记事,她对你生疏得很,你好好陪她几日,她熟悉你了,自然会喊你爹爹。”
宋淮歉疚地看着妻女,道:“皇上登基必然会触怒金人,金人随时有可能会再度来攻,再加之皇上刚继位,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士仪,我只怕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伴你与廷璇。”
陆士仪看着女儿,又看看宋淮道:“我能理解你,相信廷璇也能理解你,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新君,将金人赶出我们大梁的国土,这样廷璇都会以你这个父亲自豪呢。”
宋淮没有离开,当晚夫妻俩同女儿一齐睡下,陆士仪心中宽慰极了。次日一早,最先醒过来的反而是廷璇,她瞪着眼睛望着宋淮,宋淮似有所感,睁开眼睛,笑道:“廷璇!”
廷璇还记得他昨日陪自己玩耍,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揪宋淮的耳朵,宋淮很配合的同她一起玩乐。陆士仪醒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温馨之景。
宋淮匆匆用过早膳后,就赶往开封府衙。陆士仪则去见了周婉与田皇后,赵策还没来得及封赐,因此陆士仪仍旧喊田氏为皇后。陆士仪第一眼见田皇后时,差点都认不出了,田皇后与王夫人是闺中密友,两人年纪相差无几,但身份更为尊贵的田皇后瘦小佝偻,仿若老妪,精神气极差,不过也幸好这样,她才能侥幸逃脱。
田皇后见到陆士仪很高兴,“士仪,你也无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陆士仪扶着她坐下,笑道:“嗯,大家都会否极泰来,皇后娘娘您也是,我如今住在我姑妈家,您若是不嫌我烦,我便时常过来陪你。”
田皇后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周婉,连声道:“好,好,你与婉儿都陪着我。”
田皇后又问道:“你母亲还好吗”
陆士仪道:“母亲在眉州,一切都还好。”
田皇后道:“你父亲是极难得的人才,却不受咸安帝的重用,现今皇上登基,正是用人之际,待皇上召用你父亲,说不定我还能与你母亲相聚,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若是有机会能见到昔日的密友,也算了却一番心愿。”
周婉忙说:“皇上待您至孝,您还有好多福气没有享完呢,您好好保重身子,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田皇后被她哄得开颜,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田皇后累了,就服侍她躺下,然后轻轻地出了门。
周婉带着陆士仪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她就进京抱着陆士仪,眼泪掉下来,“士仪,士仪,真好,我们还能见面。”
陆士仪鼻子一酸,“我也很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周婉道:“幸好你离开东京时,劝我早做打算,我才能逃出来,只是晖儿被我娘家人带到了乡下避祸,如今下落不明,我很担心他。”
陆士仪分析道:“晖儿跟着你的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对了,皇上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
“应天府里正在筹办这事,应该是简单办一下吧。”
“等皇上登基的事情昭告天下后,你的父母知道后,定然会护送晖儿来应天府,你现在急也没有用,先安心地等待。”陆士仪劝道。
周婉愁眉不展,“但愿如此,皇上的长子与两个女儿被金人掳走,只剩下晖儿一个,希望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一定不会的。”陆士仪笑道,“周姐姐,你想开些,等晖儿来了,我带着廷璇过来,让小姐姐跟他一起玩。”
周婉忙说:“好,廷璇乖巧可爱,我也有好久没见她了。”
赵策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已经不是昔日的闲王,陆士仪忍不住提醒周婉,“周姐姐你须多多关心皇上,他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周婉笑道:“是啊,他日渐有帝王的威严,我须得更加谨慎、恭谦地侍奉他,不止为着我自己,更为着晖儿。”她与赵策有患难之情,但她时刻警告自己,要记住赵策现在不止是她的夫君更加是一位君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