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生病躺在床上,连饭都不大吃的下。邱婶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看过后说道:“夫人体弱,气血不足,不能劳累,需要好好休养。”然后开了药。
宋爹皱着眉头,很有些发愁,“这家里的稻子就快收了,我得回去盯着,耽误不起时间啊。”
宋母挣扎起身下床,虚弱地说:“他爹,我没事,我们这就回庐州。”
宋淮心疼老母,说:“不如等娘养好病后再回老家吧。”
宋爹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的那几十亩地,于是说:“再等个三五日,如果你娘的身子还没有起色,我就与大郎先回庐州,等你娘的身子好了,你再派人送她回去,金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
宋母立刻道:“二郎,就按你爹说的来吧。”宋淮答应下来。
宋母卧病,自然有子女媳妇们孝顺,然而宋渭要读书、宋淮要去衙门处理公务,实际上伺候宋母的就是宋金珠与陆士仪。宋母仿佛很喜欢儿媳妇一般,一刻都离不开她,不管是吃饭喝水,还是穿衣睡觉,都让陆士仪亲自侍奉。侍奉婆母本也是儿媳妇的职责,陆士仪没什么好说的,尽力服侍宋母,被她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要喝热茶,一会儿要喝凉茶。
宋金珠看不过去,想要帮手,宋母道:“你姑娘家家的,做做女工刺绣就行了,这伺候人的活儿就让你嫂子来。”
宋金珠私底下给陆士仪道歉,“嫂子,对不起,我母亲她是病糊涂了,我会好好劝劝她的,你别与她计较。”
陆士仪撑着微笑,“没事儿,这是做媳妇的职责嘛!”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腻烦的很,如果不是担心不孝婆母的名声传出去,她根本看都不想看宋母一眼。
晚上宋淮回来后,亲自侍奉宋母。宋母心疼儿子,“二郎,你忙了一整日了,快去歇着吧,有你媳妇儿在就行了。”
宋淮道:“娘,我不累了。”
宋母坚持让他回房歇着,陆士仪道:“婆婆,本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对太后娘娘那更是至孝,你让子平回房歇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孝母亲呢。”
宋母哑口无言,气得把被子蒙在头上。宋淮温声说:“娘子,你今日服侍了母亲一天辛苦了,你回去歇,我来吧。”
陆士仪回屋后就躺着了,青桃替她捏肩捶背,恨恨道:“小姐,她分明是故意折腾你!”
绿梅则说:“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装病,大夫说的云里雾里,搞不好是因为她不想回庐州。”
陆士仪也有这个疑问,宋母长得壮实,身子一向都好,怎么会突然病了,她招招手,青桃与绿梅将耳朵凑过来。
绿梅笑道:“还是小姐聪明,奴婢这就去办。”
绿梅拿了钱出门,过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她把门关好,道:“奴婢去找了邱婶,刚开始她不肯说,后来奴婢威胁了她几句,然后给了她五百钱,她就把什么都说了,太太确实是装病,不想跟着老爷回庐州。”
青桃暴起,“这妇人装病就装病,为什么还要折腾我们小姐,心思也太坏了。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拉着邱婶去老爷与姑爷面前把话说清楚。”
“不行,这样太冲动了,邱婶到时候不认账,我们反而被动了。”陆士仪拒绝,然后却说,“她要装病,我们就陪她演下去,只怕她病过这次之后,就再不敢生病了。”
她把计划说了,青桃与绿梅纷纷点头。
晚上不用去服侍宋母,陆士仪早早就躺下了,一时之间睡不着,她靠在枕头上看书。不知过了多久,宋淮回来了,陆士仪不理会他,把书给了青桃,躺下来,背对着宋淮。
宋淮让青桃出去,然后坐在床边上,问道:“士仪,你怎么了?”
陆士仪闷声闷气地说:“累了。”
宋淮凑过去亲了亲她,“你今天辛苦了,我替你捶背吧。”
捶了一会儿,陆士仪的呼吸声传出来,宋淮再去看,她已经睡着了。宋淮替她盖好被子,轻轻的出了房门。
次日,陆士仪又请了一名大夫过来给宋母诊断。宋母开始还不愿意,陆士仪道:“这位傅大夫的祖上曾经做过御医,傅大夫虽然年轻,但医术高明,我好不容易请过来的,婆婆,还是让他给你把脉看看吧。”
宋母眼神闪烁转,说:“之前那个大夫挺好的,不用麻烦傅大夫了。是吧,邱婶?”